近在咫尺的主角。

甯時恩沒想過會在這種情況下同邵書涵見面，更沒想過，事情會發展到這般境地。

他怔怔地看着那張臉，呼吸都凝住了。

原著裡的故事情節在腦中閃回——咖啡店，一見鐘情，強取豪奪，自我毀滅……

反派的命運早已寫好。

未來清晰得他現在就能預見。

甯時恩心髒發緊，手心冒出了汗。

在高速運轉的思緒下，周圍的一切都變得緩慢，連同胸腔内的心髒的跳動。

還有面前的邵書涵眨眼的動作。

寂靜在拉長，無限地。

甯時恩轉過了頭，做出“末日前”最後的抗争。

然後發現，末日原來已經來到。

羅蘊明不知何時偏過頭，神情像已盯着他瞧了許久。

“羅……”

緊張到話隻出口一個字便沒了下文。

甯時恩顧念着身後離自己僅一步的邵書涵。

一定看到了。

他想着。“前功盡棄”這四個字緊跟着在心底轉悠了一圈。

“阿甯？”反派卻并無異樣，隻是關切地望着他。

那隻把控他手的掌心輕輕動了動，開始向内收緊，繼而，連接得更緊密。

“阿甯别怕，我在這裡。”

甯時恩試圖從那張臉上找到哪怕一點不自然。但是沒有。

羅蘊明就像沒有看見邵書涵那樣，目光落在他身上，甚至不願分出去哪怕一點。

連聲音被刻意放得輕且緩，像吹出的一口氣。不知怕驚擾了誰。

為什麼？

迷茫染上了甯時恩的眉眼。

可他從周圍尋不到任何答案。

……

羅蘊明看着他的蝴蝶。

翅膀在顫抖。

為什麼這樣倉皇？

他不明白，但不妨礙他把少年的手握得更緊，指尖摩挲着綿柔的掌心，是安撫的意圖。

他其實更想抱抱他，可又怕驚擾他。

甯時恩現在對誰，都是抗拒的姿态。

羅蘊明看向了斜對角處面上紅暈還未消的男人。對方正捂着剛剛被他打疼的手，半是錯愕，半是迷茫地盯着這處看。

仍賊心不死，眼睛還不依不撓地黏在他護在後面的人身上。

不要臉。

都是因為他，阿甯才害怕的。

“滾開。”躁意攀上了羅蘊明的眉眼，他強壓着才沒往對方臉上打一拳。

終于驚得這種肮髒的令人作嘔的家夥移了視線過來，男人的臉皮因怒意而再度漲紅，“你…你說什麼？！”

聽不懂話麼？

羅蘊明不介意再說一遍。

“我讓你滾開。”

“你——！”

對方徹底被他惹怒了，胸口大幅度地起伏着，步子向前大跨了一下，就要沖過來。

隻是剛邁到一半就被拉住了。

一個不知從哪蹿出來人攔在了他前面。

“淩良…冷靜點！你先冷靜點！”

來者死死扒住了男人。趁着他掙紮的間隙，還往後看了眼，大聲招呼道：“都愣着幹嘛？！還不快過來幫忙！”

一陣桌椅碰撞的雜音，未過多時，呼呼啦啦跑過來一群人。

“我叫邵書涵，淩良是我朋友。”

因着其他人幫忙，這人有了空，走兩步到了他們身前。

“我剛剛看了下，我覺得雙方之間可能存在一點誤會，總之就是希望大家先冷靜一下。”

“當然，如果你們覺得我朋友他有冒犯的舉動，我可以代他向你們道歉。”

假意惺惺。

根本不是來道歉的。

話在對兩人說，可目光分明一個勁地往他身後探究。

又是隻惡心的蒼蠅。

羅蘊明緊繃着下颌，皺起了眉。

他的心中生出莫大的恐慌，像被觊觎珍寶的惡龍一般，焦躁不安起來。

但珍寶沒被他藏在洞穴，他無法一遍一遍繞着領地行走，用力量威懾别有用心的外來者。

他隻能回頭，去瞧，去确認少年還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