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哥,我們住一塊呢!”
俞霄樂呵呵地把床鋪鋪好,轉頭對送飯過來的虎仔道了聲謝。
陶思栩點頭附和:
“那可是巧的不得了。”
見俞霄收拾好了床鋪,陶思栩把手上的抹布放到水桶裡洗淨擰幹後,提着桶和他一起走出房間。
小正廳裡放了張被擦得幹幹淨淨的餐桌,桌子上已經擺好了三副碗筷,是住在這裡的三人準備用的:
俞霄、陶思栩和剛才勸導活潑女生的腼腆少女。
一個虎頭虎腦的男孩坐在靠牆的長凳上,早吃了飯,正拿了個巧克力舔的有滋有味。
那是虎仔,任務是收拾九個客人吃完的碗筷,還回給燒飯的各戶友善人家。
農家小炒做法簡單,勝在健康,獨有簡單的美味。
負責給三人這家燒飯的是劉春秀奶奶,不變的青菜、豆芽、豆腐肉末,看在人多的份上又加了疊鹹菜蘿蔔幹。
分給九人住的有四座屋子,每座都有自己的姓氏。
陶思栩他們住的是曹家屋,屋子裡隻有兩個小房間和一個小正廳,閣樓有蜂箱,似乎是靠養蜂維持生計。
女生剛好姓曹,名作曹方芳。
其餘三座分别為劉、李、姜,根據個人任務面闆提供的資料中,剛好各住兩人。
每間屋子都有一人有和房子對應的姓氏。
衆人進了村後與村民們交流得知,這四座房子的主人早年舉家出村,定居在城裡已經多年未歸,此行是家裡派後輩帶外姓親戚結伴回村探望,處理老宅事務。
村子早身是戰亂時的難民彙聚定居地,多姓混雜,倒也不在乎外姓親戚。
于是乎,衆人根據任務提示整合情報便分别住了下來。
陶思栩當然沒有任務介紹,他隻是選擇了他最熟悉的、也是一開始住的地方。
巧合的是,他手上戴的運動手環,竟是和衆人的任務手環外形相差無幾。
介于任務面闆除自願分享外他人看不到一點,就便宜了陶思栩蒙混過關。
三人飯飽,齊齊注視虎仔把碗筷放進竹籃後風風火火跑出房門,倒是沒一個人想要飯後串門。
試煉準則第1條:夜晚謹慎通行。
加之任務要求的基礎條件,衆人甚至沒有網上通訊工具——強行和村裡人習慣一緻,反而和他們“城裡人”的身份相駁。
但是新手任務,沒人會在意這個,任務這麼多,各種奇怪的條件層出不窮。
真是太巧了。
陶思栩當然帶了手機,裝在包裡一直沒拿出來過。
此時倒是方便了他和試煉的衆人又有一個共同點。
畢竟這個地方他好歹走了這麼多遍,硬是沒找到一個有信号的地方,手機根本沒有用武之地。
曹方芳一個女生當然是單獨一間房,俞霄和陶思栩就擠在一個房間裡,床小到必須得有一個人打地鋪。
真是不好意思呢。
陶思栩笑眯眯想,畢竟我搶了你的單人間。
又或許是你搶了我的個人房?
把這種試煉當日常的世界養出來的孩子顯然帶有骨子裡的謹慎,房子裡的門窗和所有能裝東西的地方都被曹方芳和俞霄兩人檢查得清清楚楚。
陶思栩裝作認真地打了個下手。
俞霄把房間裡靠牆放着的陶罐搬到正廳裡,注意到陶思栩在看他,俞霄解釋說:
“易碎的東西不要離休息的地方太近啦......可能會突然碎掉妨礙跑路哦。”
“你學的可真紮實。”陶思栩贊許。
俞霄說的不錯。
記得是第九次,這個本來是裝蜂蜜的大陶罐半夜破碎,裡面突然出現的蜂蜜以不科學的量和速度迅速流滿了整個房間。
陶思栩一踩上去,先不說那股灼燒的熱度和身體感受到的灌鉛般了的重量,幾分鐘後從閣樓上突進的蜂群瞬間把他蟄成一個巨人。
兩人在正廳裡和曹方芳撞了個對面,她手裡拿了個梳妝盒,小心放在木桌的正中間。
“啊,房間裡最好不要留看起來帶有原主人特征的東西。很可能會發生意外。”
俞霄嘴快提了一下,曹方芳含蓄點了點頭。
記得是第十二次。
陶思栩被殺的整個人渾渾噩噩不知所然,擺爛般換了個房間躺下,什麼也不幹。
半夜,果不其然看到一長發女性開着梳妝盒梳妝打扮,轉過頭來是眼眶空空,雙目血淚。
她被拼接的身體多處顔色不一,就這麼歪歪扭扭飄到了陶思栩身邊,對他言笑晏晏:
“我美嗎?”
想到此處,陶思栩走上前去,把梳妝盒拿起,又一把把房梁上懸着的不起眼麻繩扯下,連着廳裡攢了不知道多久灰的香爐,一股腦塞進陶罐裡,順手用虎仔走時太匆忙留下來的外套包裹住罐口,緊緊用包裡自帶的登山繩打了個死蝴蝶結。
俞霄愣了一下,眼睛發亮,對着陶思栩道:
“陶哥,你也不差啊!”
陶思栩笑笑。
這一夜竟然順利度過。
晚上該出現的統統沒出現,隻有原本就在房子裡的有點動靜,但也被大家的未雨綢缪化解。
這算什麼?
陶思栩第一次看見第二天的太陽。
相較昨晚的和平無害,他經曆過的幾百次百鬼夜行的夜晚像是個笑話。
隻有自己一個人時,整個村子及周圍山區的惡意撲面而來。
這一群小年輕一來,這地方就像個标準新手任務,出一點小小的恐吓配着過家家。
陶思栩從來沒感覺自己如此好笑過。
雖然隊伍裡有像俞霄、曹方芳那樣的細心優等生,也必然有粗心大意的人。
在劉家屋,四座房子裡唯一一個有水井的地方,名叫劉易的18歲男生受了傷。
九人聚集在劉家屋裡頭,一座紅泥陶瓦屋,房間隻有一個,但好在床足夠躺下兩人。
劉易手臂上一個大大的齒痕,幾乎被咬斷神經,整個人躺在床上,被咬的手臂動彈不得。
“怎麼回事?”
謝知青問道,姜皖和那位活潑的女生——李哩已經在撒金瘡藥幫忙包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