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易痛得講不出話,直吸氣。
和他同住的男生孫鞏咽了口口水,抖着手臂後怕道:
“是那口井。”
聽了事情經過,原來是打水的木桶在未被使用時沒有從井裡提出,導緻井裡的詭異物順着繩子爬了出來,進屋咬了離門口睡的近的劉易。
被咬醒的劉易一睜眼,就看到一團歪扭的人體蜈蚣類詭異張着尖牙死死咬住他左手臂,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
在生存的壓迫下,劉易用盡全身力氣一腳踹向那詭異。
把詭異踹到牆邊後,他迅速給了睡在一旁的孫鞏一巴掌。
被打醒的孫鞏睜眼就是午夜驚魂,瞬間尖叫着拿起早放在床邊的粗壯樹枝,和劉易邊踹邊打地将詭異驅趕出門。
然後兩人睜着眼熬過剩下半個晚上,終于等到太陽升起。
孫鞏立即跑到各屋求助,帶來金瘡藥和繃帶,給隻草草止血、早就面色發白的劉易施救。
陶思栩盯着地上一個晚上還沒有褪去的水迹,悲哀地把記憶裡那一口咬斷他脖子、拖着他身子,并把他強行擠壓到直徑不足半米水井的兇殘水詭和這畏畏縮縮逃跑的水痕連到一塊。
他感歎着:真是不講一點道理。
有人受了傷,年輕人們也不能把這個地方當作是無害遊樂場看了。
這是試煉,雖然簡單,但真的會死人。
大家叽裡呱啦商議後,分别說了這四座房子的信息。
他們此時就在劉家屋,這裡的情況已經不必多言。
李家屋房子構造倒是簡單,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有其他三間房子沒有的廚房。
廚房被單獨建出,後面靠山放了些橫木,種養菌類。
最詭異的是謝知青和姜皖所住的姜家屋。
房子是一體式,左側包着對廊的四間小房間,右側是一處空曠的大間:
雜七雜八擺放着落灰的農具,還有一處梯子通往狹窄二層,但門口被擺了塊木闆,不知裡面放了什麼。
但就憑現在他們觀察出的東西,還不足以險惡到殺機四起。
衆人便三三兩兩結伴散去,分布到村裡各處去唠唠嗑、探探險。
陶思栩婉拒了俞霄三人的邀請,正準備和他們分路離開時,又突然想到了點什麼,叫住他們,說:
“今晚我去小謝和小姜那裡住吧。”
姜皖和謝知青愣住。
俞霄不解道:“陶哥,這幾間屋子不是固定住人了嗎?能說換就換的嗎?”
随後他大驚失色:“陶哥,你該不是嫌棄我!”
“隻是想換個地方嘗嘗新。”
“況且。”
陶思栩亮出他的運動手環亮了個相,沖他眨了眨眼:
“我的身份可是姜、曹兩家的共同親戚,算個遊走。”
身份上沒有了問題,謝知青和姜皖對視一眼,謝知青略有猶豫道:
“陶哥,我們那屋子可比你現在那間看起來危險得多......”
沒有找到可能會造成意外的東西,這個地方看起來越安全、越格格不入,就十有八九十分危險。
但見陶思栩沒有改變主意的意向,姜皖心裡已經準備好給陶思栩清理出一間房間來。
一整個白日裡衆人并沒有探出什麼特别的消息,這個村子除夜晚的動靜,其餘時間再正常不過。
就像是在體驗一場農家樂,農村的風土人情在任務中被展示得淋漓盡緻。
很快就日落西山,在檢查劉易的傷口沒有惡化後,大家便放下心,準備吃晚飯并備足精力應付第二個夜晚。
陶思栩順利拎包入住姜家屋,挑了謝知青旁邊的已經被兩人打掃幹淨的屋子住下。
為了表達謝意,陶思栩樂呵呵把包裡裝的幾個猕猴桃拿出來,分給謝知青、姜皖和趁晚飯還沒送過來串門的俞霄。
“我在附近山上看到的。”
陶思栩說着,剝了一個毛茸茸的小桃吃了一口,繼續說道:
“已經熟透了,這可是我單獨摘回來謝謝你們的哦。其他人我都沒說。”
姜皖身為猕猴桃愛好者,眼睛都閃着光。
她也不推脫,道謝後幹脆利落把猕猴桃分給其他兩人。
陶思栩。
在八人眼裡,對他有一緻的印象:
待人和藹禮貌,行為舉止妥當有禮,性格溫和,幾乎和任何人都能打好關系。
俞霄三人很難不對他産生好感。
入夜。
陶思栩慢悠悠踱步在正廳裡。
正廳空曠,隻在靠裡的梁頂上突兀架着一木杆,謝知青和姜皖也研究不出這個單一的東西的所以然。
互道晚安後,陶思栩并未乖乖入睡,目視房裡其餘兩人進屋後就在這個正廳裡悠哉閑逛。
他們不知道,陶思栩可知道——
這個地方是村裡的靈堂。
白布會挂在木杆上,成為一個簡陋的隔離。
沒有年輕人的村子不可能富裕,當有人魂歸西裡是,白布就會派上用場。
白布前會擺放案台和香爐,再在前面是躺着安眠之人的木棺。
白布後是跪在地上嘶啞哭喪的老人,嘔啞嘲哳連綿不絕。
哭聲會持續三日,直至木棺被從村外雇來的壯力士擡入山上。
立上石碑時,村子裡也不會出現一個屬于村子自己的年輕人。
姜皖和謝知青沒有發現不對,是因為這是新手任務——
不可能每間屋子晚上都會變成緻人死地的絕命之地,昨晚被水井裡的詭得了手,今晚尚且不一定是哪戶。
但陶思栩來了,概率就變成了百分百。
這個村子的夜晚從來沒有善待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