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又為什麼流浪？可以說說嗎？”

“我媽是乞丐，她死了，我隻能流浪。”

“你生日是什麼時候？”

“七月二十八。”

“名字呢？”

“路耀。”

“很好聽。”

“我媽起的，她說我是太陽。”

路耀不自覺撓撓頭，笑得有些腼腆。

“嗯，好好休息，明天我帶你去辦領養手續。”

攻揉揉他的頭，起身準備回房，路耀急忙拉住他的手。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為什麼要領養我？”

對方看起來什麼都不缺，路耀不知道對方有什麼理由收養他，他一無所有。

“一定要有原因嗎？”

“我媽說天上不會有掉餡餅的事。”

“她說的對，但我也不是白養你，你以後賺的錢我都會抽取三成。”

“好。”

路耀心裡安穩許多，他以後會努力掙錢報答對方。

一個多月過去，攻終于拿到了領養證明。

“我現在是你名義上的父親。”

“父，父親。”

看着對方過于年輕的面孔，路耀在心裡更偏向于叫對方哥哥，但他也隻是想想。

“嗯。”

“你上過學嗎？”

“沒有，但，但我媽教過我識字算術。”

“想上學嗎？”

“想。”

“我會先給你請個家教。”

“謝謝... 父親。”

“有按時抹藥嗎？”

話題差的有點大，路耀一時沒反應過來。

“啊？”

“一個月了，你臉上的凍瘡恢複得不是很好。”

路耀下意識摸了摸臉，有些心虛，他是每天都在抹，但總是不舍得，隻用一點點。

“把藥拿過來。”

“好。”

攻接過藥盒打開，裡面的藥膏隻受了點皮外傷，和新的沒兩樣。

攻看了一眼低着頭的小孩，了然他的心思。

“擡頭，藥買來就是要用的，替我省這點錢不如把自己養得健健康康的，以後好給我養老。”

攻一邊說一邊給他塗藥。

藥膏塗在臉上明明是清涼的，路耀卻感覺心裡一熱，臉上耳朵也熱，他不自覺去摸。

“别碰，癢就忍着，撓爛了有你好受的，手也伸出來。”

“以後就照着我給你塗的量用，記住了嗎？”

“記住了。”

路耀愣愣地看着自己黑紅腫脹的手被另一個骨節分明皮膚白皙細膩的手包裹，這是他最近距離觀察對方手的一次，他一直都知道對方的手很漂亮，現在他也知道對方的手還很柔軟，如他媽媽一樣溫暖。

他不知哪裡冒出的勇氣，突然開口道：

“我今天可以和您一起睡嗎？”

攻塗藥的手一頓，擡眼看向他。

“我，我... ”

路耀不知道他這個眼神是什麼意思，一下子結巴起來。

“我還要忙工作，睡得晚。”

“沒關系。”

攻除了小時候和父母睡一起過就再也沒有和其他人同床共枕的經曆，哪怕是小孩，他想再說點什麼，卻看到了窗外電閃雷鳴。

“害怕打雷嗎？”

路耀看了一眼窗外，垂眸點點頭。

“嗯，我怕。”

“那就和我一起吧，不用等我，困了就睡。”

“好。”

路耀彎了彎眉眼。

等到攻結束工作，洗漱完回到卧室，就看到坐在床上，頭一點一點的小孩。

攻在心中搖頭，答應的倒是快。

謝知淮走過去扶住他要歪倒的身子，路耀陡然轉醒，看清楚人才放松下來。

“困了就睡，小孩熬夜長不高。”

謝知淮給他蓋好被子，自己也一同躺下。

“知道了父親，下次不會了。”

“嗯，晚安。”

“晚安。”

......

“我可以離您近一點嗎？父親。”

“... 可以。”

兩人的手臂碰到一起，路耀停止挪動。

“謝謝父親，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