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舞會和用于社交的舞會很是不同,舞蹈方面也是其中之一。
憐奈之前有想過提前學兩支舞,免得在舞會上什麼都做不了。但很快她了解到假面舞會的包容性——就算不會跳舞也關系,到時候混在人群裡随便晃一晃就行了,甚至也可以隻在一旁聊天。
一切都是怎麼開心怎麼來的。
所以憐奈迅速放棄了學一點舞蹈的想法,到了現場更是确定了,這裡的氣氛如此歡快,哪裡還能容得下一支優雅的雙人舞曲呢?
然而現在憐奈才發現自己失策了,就算現在風格不太合适,埃裡克也還是想要同她在衆人面前共舞。畢竟社交用的舞會不戴面具,埃裡克是不會願意出現在那裡的。
瞧他這看似強勢實際上又帶着純粹期待的眼神,真讓人拒絕不了啊。
“你知道我不會跳舞的吧?”
紅衣死神點了點他的骷髅頭,事實上他事先并不知道憐奈的舞蹈水平。
如果她會跳,那很好;如果她不會跳,那更好,他可以細細地教她,就像當初教她唱歌時那樣。
“沒關系,我可以教你的。”埃裡克的語氣溫柔又帶着一點驕傲。雖然他自學圓舞曲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但他這幾天一直在與憐奈模樣的人偶練習,想教會憐奈絕對不成問題。
“我們先從最簡單舞步開始。”埃裡克看着憐奈把手持物放在一旁,将手搭在對方的腰上。同時低下頭,近距離看着憐奈此時的模樣。
雖然他花了不少功夫在縫制婚紗上,但這件舞會裝束也絲毫沒少費心思。
說實話,在他剛看到憐奈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不敢上前——她看上去太過神聖,幾乎要讓歌劇幽靈自慚形穢。
但轉念一想,她現在的模樣正出于幽靈之手,再加上她臉上的半透明布料蒙住了她的一部分面容,這讓埃裡克有了一種他們是同類的感覺。
“先抓住我的左手,另一邊搭在我的右肩膀上。對,就是這樣。”埃裡克又找回了當初教憐奈唱歌時的感覺,她認真思考他的每一句話,并做出相應的動作。
憐奈學得很快,至少拆解開來的慢動作已經學得有模有樣了。
可惜當他們嘗試着把動作連貫起來,用正常節奏跳舞後,就出了些問題。
憐奈擔心自己踩到埃裡克的腳,忍不住用餘光打量對方腳的位置,可越是這樣越容易出錯。
再加上憐奈還有點難以置信,發現了自己的失誤後就想再成功一次,把失誤的部分翻篇過去。于是越跳越不信邪,越跳命中率越高。
唯一該慶幸的是,她一直收着力氣,隻讓埃裡克的鞋面沾了點灰。
埃裡克那邊情況也沒好到哪去,他之前的舞伴不是空氣就是人偶,這還是第一次與真人跳舞,哪裡碰見過一直被踩腳的情況。現在他整個人的節奏被時常打亂,一時竟也不知道下一步該邁哪隻腳了。
倆人在差點被對方絆倒前,不約而同地收住了動作。埃裡克盯着憐奈半透明布料下的眼睛,真誠發問:
“埃裡克最近是做錯什麼了嗎?”
埃裡克問得很認真,并且已經把自己最近做的事在腦袋裡回想過一遍了。結論是自己小的壞事沒時間做,唯一正在策劃的大壞事憐奈不可能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是這個反應。
憐奈:……
好在最後還是解釋清楚了真正的原因。
這下埃裡克反而放心了,他低低地笑了一聲,重新攬住對方的腰:
“那就不要再管腳下的事情了,随着心意跟我移動就好了。”
憐奈很懷疑這是否會管用,但鑒于埃裡克是更會跳舞的那個,她還是決定先照他的話試試。
憐奈擡起頭,不再注意腳下,而是注視着埃裡克,看他還原得可怖的骷髅面具,看他鮮紅張揚的禮帽,看他這副打扮也掩飾不住愛意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