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妨猜猜。”紀銜玉眼神赤裸,直勾勾盯着趙瓊。
趙瓊面上一熱,泯然一笑:“夫君太擡舉我了,我一介婦道人家哪裡能猜得出這些。”
紀銜玉知她聰明,不願透露真實想法免得留下話柄,遂自己答道:“世家子弟向來以享樂為頭等大事,不知民間疾苦,自然做不好父母官。”
趙瓊虛虛地誇贊道:“夫君生在矜貴之家卻能體諒百姓,妾身實在敬佩,望塵莫及。”
“夫人,不好了!” 夫妻倆正裝腔作勢地客氣着,寶珠快步從院外走進來,臉上帶着焦急的表情。
“剛我差人去那張掌櫃家中尋人,那人說張掌櫃的家裡已經人去樓空,沒了蹤迹。”
趙瓊心底一沉,扶着寶珠的手緩緩坐定,辭色認真:“今天不早了,明個兒随我去酒樓看看情況。”
紀銜玉将這一切盡收眼底。
第二天上午——
趙瓊便親身前往酒樓,還順便帶上了許久未出門的紀明姝,兩人準備結束之後去街上轉轉。
趙瓊扶着寶珠的手下了馬車。
趙氏酒樓四個金色的大字馬上映入眼簾,格外吸睛醒目。除此之外,從外面看上去,眼前的建築雕梁畫棟,大氣磅礴,旁邊一展寬大幌子在勁風中舞動,是這整條街上最氣派的建築。
趙瓊挽着紀銜玉的胳膊走進屋中。她從未來過這,故而店裡面的小厮們并不認識她。不過正好,她可以偷偷探查一番。
兩人一進店便裝成了好姐妹來吃飯的樣子。
酒樓門口站着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厮,帽子歪歪的戴着,并無迎客之意。見兩人進店,他晃晃悠悠跟在兩人身後,聲音中透露着散漫:“客官要點些什麼。”
趙瓊對于他的态度心生不滿,問道:“你們這兒有什麼招牌菜推薦推薦。”
“葫蘆鴨,紅燒肘子,八寶飯,就那幾樣呗,您看着點就行。”
紀明姝見他拿話搪塞,心中不悅:我從未來過你們店,哪裡能知道哪個菜是你家招牌?去把你們老闆叫來。”
誰料小二聞言把毛巾甩在肩膀上一搭,眉毛飛挑,像是破罐子破摔道:“呵,老闆幾月前就沒露過面了,還欠着我們月錢沒發呢,去哪兒給你找老闆?”
趙瓊趁他插科打诨的功夫四處打量着這屋内。
酒樓面積闊綽,論内裡裝飾來說絕對是京中一等。大廳正中間擺放着的九曲寒梅屏風一看就價值不菲,其他角落四處坐着巨大的玉雕,古董花瓶等物件。
大廳中擺放着十幾張桌子,隻是除了她們這兒以外,其他桌子空無一人,冷冷清清的。
趙瓊随便點了幾個常見的菜。
菜品倒是上的很快,趙瓊依次夾了幾筷子嘗了幾口,皺了皺眉,怎麼這麼鹹?露出不滿的表情。她對着紀明姝道:“明姝,不用吃了。
紀明姝聽話地停了筷子,在一旁悄聲觀看。
“這菜如何能入得了口?把你們廚師叫來!” 趙瓊将筷子摔在桌上。
那小二見她欲要生事,毛巾啪地扔在桌上,欲與她争辯。隻是在對上趙瓊眼神的那一刻,被她眼中的淩厲與冷漠吓到,頓時軟了不少,罵罵咧咧地去了後廚。
很快,一個四十多歲,滿臉橫肉的矮胖男人從後廚走了出來。他頭上蒙了條髒兮兮的頭巾,一雙濕手囫囵在腰間的圍裙上擦了兩把。
氣勢洶洶地朝着趙瓊二人而來,滿臉怒容,口中還嘟囔着髒話。
寶珠聞言臉色一變。
這廚子指着趙瓊兇聲質問,大有你敢說我就打你的氣勢:“就是你說我的菜有問題?”
趙瓊直面迎上他的憤怒,點點頭,并無一點畏懼退縮之色:“就是我,怎麼了。”
那廚子指着趙瓊的鼻子就開始破口大罵:“臭婆娘,你來找事是吧!”
趙瓊帶出來的侯府侍衛可不是吃素的,她一聲令下,五六個人蜂擁而入,一把将這廚子扭住胳膊給擒了下去。
這小厮見狀不妙,眼轉子一轉,意欲遛出去報官。結果反倒被侍衛察覺,也給反手按在了地上,這才連連求饒道:“貴客饒命!貴客饒命!”
趙瓊丹唇微動,聲音慵懶:“放開他吧。”
“你去把這酒樓的門關上,今日不營業,然後把所有人都給我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