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銜玉冷哼一聲,紀明德的眼中也滿是蔑視之意,“就憑你?也想抓我們?”
那官差自覺被輕視,怒氣從心底湧上來,大喊道:“來人,把他們都給我抓起來,一個也别放過!”說着便要動起手來。
趙攢苦笑道:“你無須生事!我和你走就是了。”
話落,他握住趙夫人的手并且帶有安撫意味地拍了拍,對着趙夫人那雙飽含擔心的眸子道:“放心,沒事。”
他轉過身來看了看趙瓊,然後又看向了紀銜玉,道:“還望侯爺護好我趙府這一家老小。”
紀銜玉點點頭,“這是自然,嶽丈不必擔心我會想辦法。”
趙攢聞言放下心來。衆人眼看着他被那官差帶走,趙夫人的目光呆滞,一下子就坐在了椅子上。
誰也沒想到這頓團圓飯竟會變成這樣,趙瓊對着趙夫人問道:“娘,這到底怎麼回事?”
趙夫人聞言語氣重充滿怨恨:“還不是新上任的那個知州常保華,他比上一任還要貪,明裡暗裡要求你爹上貢不說還要加稅盤剝百姓。你爹一個商人自然無權阻止,隻能給翻了倍的給他上貢。”
“誰承想他越來越貪心還想索要更多,你爹拒絕了他。結果前幾日他便說你爹在上任知州任命時,威逼朝廷命官漏繳稅款。”
紀明德一掌拍在桌子上,“太過分了!”
趙瓊看着紀銜玉道:“我爹絕不可能像他說的那樣。”
“娘,要不我們找上一任揚州知州,讓他出來作證。”
趙夫人搖搖頭,眼神悲傷:“上任知州失蹤了,你爹還在派人去找。”
“嶽母無須擔心,我這就讓人去找,三日内必有回應。”
趙瓊自然知道他這是要動用‘風聲’的人,她相信他們的能力,所以輕聲安慰道:“娘,你放心,我們肯定把爹救出來。”
幾人聚在前廳,趙瓊眉頭緊緊蹙起看着旁邊的紀銜玉:“我爹好歹是揚州的首富,他一個新上任的知州上來便敢動我爹,想必背後是有什麼人在指使。”
傅雲野站起身:“嫂夫人别擔心,我這就去調查。”
李燕飛和賀朝風對視一眼,雙雙站起身來:“我們晚上去知州府邸探一探。”
趙瓊對幾人投去感激的目光。她對紀銜玉說道,“我去牢房中看看我爹。”
“我陪你去。”
兩人乘着馬車到了刑獄外,趙瓊讓珍珠将一袋銀子交給那外面看守的官兵。誰料交涉半天,珍珠卻拿着那原封不動的錢袋子回來了:“夫人,他們不收。”
趙瓊心中一驚,看來這是有人故意不讓他們見了。紀銜玉和她一起下了馬車,既然錢不好使那就隻有換别的方法了。
他刻意沒收斂身上的殺氣走到那官差面前,強勢道:“讓我進去,如果出了什麼事,自有我昌甯侯府擔着。”
幾個官差何時見過這等大人物,差點哭了出來,磕磕巴巴道:“侯爺,您就别為難小的了……真不行,除非您把我們幾個殺了。”
趙瓊便知這是上面下了死命令了,連拿出昌甯侯的名号他們都無動于衷,隻得拉了拉紀銜玉的衣袖:“夫君,我們回府吧。”
趙夫人得知他們去獄中看望趙攢還在前廳等待着,見兩人回來忙上去問道:“怎麼樣,你爹怎麼說?他在裡面可好?那群人有沒有用刑?”
趙瓊看着她娘這樣心中一痛,自己何嘗不想知道呢,但眼下她隻能強裝出笑容,“娘你放心,我爹沒多大事,那些人也沒對他用刑。”
趙夫人這才松下一口氣來:“珍珍,你看這是你爹的賬本。”
趙夫人将一本藍色的冊子交給她,繼續道:“你爹這些年交的稅,以及為了行方便給各個官員上的貢都在這裡了。”
趙瓊坐在椅子上仔細翻看。他爹也是個老油條了,這賬本上除了正常的稅款之外,主要就是記錄行賄了多少,都有誰。
賬本上記錄着,前幾年這錢最大的去處就是前任知州,自從這常保華上任以來,就變成他了,而且數目翻了兩三倍。她将冊子交給紀銜玉,對于官員他比自己要熟悉。
紀銜玉翻得很快,不出片刻就看完了整本,“揚州基本上所有的官員都在冊,還有一些運河經過地方的官員,也有幾個京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