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笑了笑,随後她眼神回避,不停看着其他地方,不敢同趙瓊直視。
兩人自小在一起長大,趙瓊自然知道她心中有事。還以為她是為了自己昨日吵架之事擔心,笑道:“放心,今天我就去找侯爺說清楚。”
沒成想寶珠的神情依舊還是剛才那樣,趙瓊這便意識到事情的不對了。她轉過身子問道:“和我說實話,發生什麼事了?”
寶珠臉上為難:“今兒早上,恨冬是從侯爺屋裡面兒出來的。”
趙瓊皺了皺眉。恨冬?真是好久沒聽過這個名字。,她記得剛開始房裡面确實有這樣一個人,不過後來自己好像就打發她們幾個去灑掃了。
趙瓊道:“走吧,帶我去看看。”
她剛出了内屋,就見恨冬已然跪在廳前了。可憐巴巴的,不知道還以為誰欺負她了。
趙瓊坐在主位上,喝了一口茶。
恨冬見她不急不緩的,就先忍不住開口了:“求夫人開恩,求夫人開恩。”
邊說着,邊用力在地上磕起了頭。
趙瓊淡聲道:“寶珠,趕緊把人扶起來,免得讓人見了說我苛待下人。”
恨冬眼圈紅紅的,眼淚像珍珠一樣一串串落下來,說話的聲音也委委屈屈的:“夫人,您就成全了奴婢和侯爺吧。奴婢隻求能留在侯爺和您身邊伺候着,不敢奢求别的。”
“奴婢的身子已經給了侯爺了,你若不答應,奴婢隻有一頭撞死了。”
恨冬嗚嗚哭了起來。
趙瓊看着她嗤笑一聲:“呵,我什麼時候說過不成全你和侯爺了,你這話把我說的像個不容人的妒婦一樣。”
“既然你一心想留下來伺候我和侯爺,那便留在這府中當個姨娘吧。”
趙瓊聲音沒什麼情緒,但是底下的婢女們聞言心頭狠狠一震。如果恨冬能成功,是不是代表她們也可以模仿了,不少人的心思瞬間活絡起來。
“多謝夫人,多謝夫人。”恨冬邊磕頭邊流下喜悅的淚水,她沒想道夫人這麼輕松就同意了。
寶珠摸不透夫人的心思。但是她見趙瓊依舊還是往常的模樣,似乎并未把此事放在心上,索性也就不管了,反正她們家小姐開心就好。
趙瓊的确看不出來一點異樣,下午依舊和往常一樣去了趟書舍。
書舍裡面的舉子狀态算不上太好,一個個心思已經不在讀書上了,比平時少了十幾個人。
從宮門口那個舉子開始,到蔺相的死,到齊玉春的死,再到林清山被罷官,趙瓊能感覺到京中正醞釀着異常一場更大的風波。
她又去找了一趟林清山。他似乎病了一場,有些打不起精神,但還是提醒她道:“京中不少舉子的心境已經變了。寒窗苦讀有何用,反正最終也沒有他們的名額,不過是為了别人鋪路罷了。”
趙瓊揣着一顆沉重的心回了侯府。剛一進屋,就看見紀銜玉陰氣森森地坐在廳前,問道:“你去哪了?”
趙瓊坐在他的身邊,喝了一口茶潤潤喉嚨後道:“去了趟書舍,又去了趟林府。”
紀銜玉滿眼都是怨氣和怒氣摻雜,質問道:“你就這麼放心不下他?”
趙瓊聞言将杯子放在桌上,緩緩道:“我把他當兄長,還有我不想與你吵架。”
紀銜玉砰地站起身子,高聲道:“什麼兄長!你能保證那林清山對你沒半點男女之情嗎?”
“他對我如何想法與我無關,我隻知道我把他當兄長。”
“好好好!”
紀銜玉連說三個好字,随後轉變話題,強壓着火氣問道:“那恨冬呢?恨冬怎麼回事?”
趙瓊嘲諷地看了他一眼:“恨冬是怎麼回事,你應該比我清楚吧?”
“我是比你清楚,可是你問都不問就把她擡成了姨娘?趙瓊,你有一點在乎我嗎?”說到後來,紀銜玉的聲音哽咽。
趙瓊聞言反問道:“事兒都是你幹的,我幫你料理幹淨難道還有錯?”
紀銜玉瞪大了眼睛,滿是不可置信,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卻沒有聲音。
緩了片刻後,他才顫顫巍巍說道:“趙瓊,你沒有心。”
話落,他奪門而出。紀風匆匆跟在他的身後,朝着書房走去。
兩人大吵了一架的消息在府内很快就傳開了,恨冬在房中聞言眼前一亮。
她現在已經住進了新院子裡,趙瓊還撥了幾個下人來伺候,身上穿的衣服也不再是往日婢女的樣式,绫羅綢緞首飾一樣都不少。
現下兩人吵架,正是她表現的機會啊!
恨冬瞥了一眼旁邊低着頭的下人,冷聲道:“你來,給我梳妝打扮。”
她穿着嬌豔的裙裝,蓮步款款去了紀銜玉的書房。
紀風正守在門口,臉上的表情冷到能夠凍死人。
“勞煩大人讓我進去,我給侯爺送碗補湯。”
恨冬的聲音嬌軟,身姿妖娆。紀風不禁皺了皺眉頭,剛想讓她回去,但轉頭一想。
他了解侯爺,恨冬此時進去會有什麼下場他很清楚,于是說道:“你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