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明姝被她的偏執想法給驚到了,這哪裡還是曾經的那個天之驕女,分明就是個愛而不得的瘋子。
“你死了,我就能和侯爺在一起了。”
說到這裡,崔幼莺狂笑起來。
紀明姝聞言眼中露出嘲諷,毫不猶豫地說道:“即使沒有我嫂嫂,你一輩子也不可能進我們紀家的門。不知崔相是否告訴過你。七年前,他命人殺了我爹的事?”
“什麼?你這是什麼意思?”崔幼莺怔怔地呆坐在原地。緊接着她瘋狂搖頭,這不可能是真的,絕對不可能。
趙瓊坐在那兒靜靜地看着她,崔幼莺的狀态似乎已經近乎癫狂。她哪裡想過自己和深愛的人之間竟然隔着血海深仇。
也就是說,無論與沒有趙瓊,無論有沒有另一個侯夫人,崔幼莺永遠都不可能和紀銜玉在一起。
“來人,将她壓下去!順便告訴崔流雲一聲,她若再有此舉,我可就不客氣了。”
趙瓊将碗砰地一聲放在桌上,聲音中帶着冷意。
——
邊關頻頻發來捷報,紀銜玉率領的軍隊已經将胡人逐出了北地,不日便可回京。京中的百姓們聽聞了這個好消息,一時之間紛紛傳頌着昌甯侯的威名。
隻是正當人們準備慶祝的時候,邊關再次傳來消息,說昌甯侯和其手下在去追逐敵軍的時候失蹤了,生死不明。其弟紀明德正不懈地率軍搜索着他們的蹤迹。
趙瓊在府中聽說了這個消息,臉色煞白,吓得趙夫人連忙扶住他。
趙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曆史似乎又在重演,她的心緊緊地被揪了起來。
“娘,我想去邊關找他。”
趙夫人聞言眼中浮上擔憂之色:“說什麼傻話,你現在懷着身子呢。”
趙瓊剛想開口繼續說些什麼,下人們便來通傳說林清山來了。
隻見他行色匆匆地進了門,滿眼的擔憂之色。他見到趙瓊刻不容緩道:“我剛剛聽曾經的朝中好友說,皇帝有意要清除京城中庶族勢力,你和他們淵源頗深,再加上侯爺現在勢頭正盛,恐怕皇帝不會放過侯府。”
趙瓊心中發顫。
“現在最好的決定就是還沒亂起來之前,逃出京城。”林清山眼神溫柔中夾雜着關心。
趙瓊隻思考了片刻,便堅定道:“好,我北上幽州。”
這一走就不知何時能回來了,此等重要的事,她自然是要着重和紀明姝說的,畢竟這是她從小到大的地方。
紀明姝乍一聽聞此事,眼神中閃過不可置信的光芒,她環視一周這府中的諸處,每一處她都如此熟悉。但大難臨頭,她直視着趙瓊的眼睛,眼神堅定:“嫂嫂,既然如此危險,那我們便趕快離開。”
趙瓊連夜悄悄地遣散了侯府的下人們,簡單收拾了行李,趁着夜色輕裝上路。
幾人坐在馬車上,趙夫人輕輕扒開車簾,眼看着出了京城才松了一口氣。
林清山和趙攢兩人護在馬車的左右兩側,警戒地看着四周。
紀明姝小聲問道:“嫂嫂,我們接下來去哪裡?”
“先去和白雲寨的人回合,然後我們去幽州。”
趙瓊眼神中閃爍了鋒利的寒光。
到了白雲寨之後,趙瓊下車見到了胡三等人。他身後站着趙家的兄弟和紀銜玉留給她的紀家軍。再加上白雲寨的一群人,洋洋灑灑估計有個上百号人。
趙瓊已經和幽州去了書信,相信不日她外祖便會派人前來接應,應是可以安全抵達幽州。
書舍中的舉子們聽說了此事,勢要跟随着她一起去幽州。
趙瓊看他們眼中盡是激動和忠誠之色,便一口答應下來:“好!那我們便一同北上幽州,另謀出一條出路來!”
幽州和紀銜玉所在的中州接壤,離京城更是遙遠,還是趙瓊外祖家所在地。現在這種情況下,稱得上是一個完美去處。
幾人走了幾天後,京城就傳出不少庶族官僚被抄家之事。一路上,趙瓊強裝成沒事兒人的模樣,但心中實際上卻十分挂懷着紀銜玉的處境。
她坐在馬車裡,一路上晃晃悠悠,再加上有了身孕,不到半個月就瘦了一整圈兒。
趙夫人看着心疼極了,不過好在路程已經過了一半。
還沒等到幽州,趙瓊便聽見馬車外傳來一陣雜亂的馬蹄聲,聽起來人數不少。
她掀開窗簾,隻見一個花白胡子的壯漢遠遠帶隊騎馬而來。
外祖父!
趙夫人他爹今年五十有餘,但走南闖北多年,身強力壯的,精神頭兒完全不像五十多歲的樣子。
“喲,祖父的乖孫女兒都長這麼大了。”
林外祖和趙瓊在馬車外想見,眼中滿是欣喜。
“外祖父,我可想你了。”趙瓊化身小女兒姿态,笑嘻嘻挽着他的胳膊撒嬌。
“嘿嘿,外祖父也想你。走吧,你們這一行人都跟着外祖父進去。”
趙瓊一行人浩浩蕩蕩進了幽州城。
城内面積很大,但是人家并不像京城那樣多。這裡民風淳樸彪悍,人與人之間也沒那麼多勾心鬥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