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耐心的慕容遠,于床笫一事上,兇狠得如一頭野獸,很快,穗穗渾身上下都被占滿,說不出一個完整的音符。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死咬着嘴唇,不讓尖叫破口而出。
饒是如此,唇角溢出的一兩聲呻吟,還是引燃了慕容遠。
他垂眼看着自己身下不成形的小公主,撞進那雙沒有任何神采的淚眼,心中莫名一股煩躁,不是滋味。
這些心緒講清道不明,索性都彙聚到一處,化為疾風驟雨的口口。
“就這麼不樂意讨好本王?叫兩聲來聽聽都不願。既如此,五公主不如去找太子,太子宅心仁厚,想必很樂意幫忙。”
“你為什麼總是懷疑我,我嫁的是你,慕容遠,我隻會這樣求你……”
慕容遠突然停了下來,穗穗趁此間隙,趕緊攀住他的胳膊,
“定西拿下南楚,就能與北燕分庭抗禮,對你來說百害無一利……”
“啊……”
慕容遠不耐聽她講下去,單手拽開革帶,拖着她一句貫穿。
穗穗在他身下,揉皺又熨平,熨平又揉皺,像車輪碾過零落成泥的花瓣,反反複複。
後來,是昏過去、還是睡過去的,穗穗記不太清了,隐約隻感覺這人離開前,捏着她的鼻尖,低低呢喃着什麼,好似在說,
“狡猾的小公主,你最好永遠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醒時,天光大亮。
院裡碎了一地白雪,樹梢最後幾片枯葉也落進了,寒枝點綴在窗棂上,像失了色彩的畫卷。
身畔的人去了不知多久,留下滿枕冰涼。
穗穗動了動胳膊,酸痛瞬間蔓延到所有毛孔,渾身的骨頭像是散架一般。
“嘶……”
聽到榻上的動靜,有人端着銅盆,推門進來。
嬌俏的身影投在白璧屏風上,毛茸茸的碎發,裹着一圈胖乎乎的襖子。
穗穗心尖一顫,有些不敢相信的出聲,
“春杏?是你嗎春杏?”
“是我,公主。”
小丫頭放下銅盆向榻邊奔來,眼裡盈了淚,臉色慘白慘白的,憔悴許多。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穗穗撐起酸脹的腰肢,一遍遍摸着她的額發。
“三爺把我關在郊外的莊子上,原本前幾天就要回來的,大雪斷路,耽擱了不少時間,奴都快急死了。”
春杏抱着穗穗抽抽搭搭哭了一會兒,似是想起什麼,放開穗穗,匆匆忙忙端着她的小銅盆跑過來,
“三爺都給奴說了,讓奴好好看看有沒有傷着你。”
她一邊說,一邊塞了幾個軟枕到穗穗腰後。坐在腳踏邊,拿過銅盆裡的瓶瓶罐罐,小心翼翼的擦拭在穗穗皮膚上。
這些藥有些是春杏從南楚帶來内宮秘藥的,有些是慕容遠給的北燕治療外傷的神藥,都是一等一的好。
塗在傷口上,配合着春杏高超的手法,穗穗隻覺舒緩多了。
反倒是春杏,看見她渾身上下或青紫或撕裂的傷痕,忍不住又抹起眼淚,
“早知如此,那天三爺暈倒在南楚後山,奴就不該告訴公主。”
“公主,你都不知道,你都不知道……”
春杏義憤填膺的擡頭看她,話到嘴邊,卻又不說了。
久等不來下文,穗穗狐疑問道,“不知道什麼?”
“不知道……”
春杏垂了頭,
“不知道三爺多可怕。奴從沒聽聞哪位女娘承恩會受這麼多傷。三爺也真是,忒不懂憐香惜玉了!”
她咬着牙,罵罵咧咧,氣得小臉都皺在一起。
穗穗能理解,因為是春杏告訴自己慕容遠的行蹤的,見自己受罪,她懊悔莫及,也因此愈發遷怒慕容遠。
“瞧你,臉都氣紅了,就那麼讨厭他?”穗穗随手挑起一抹藥膏,打趣的點在春杏的臉蛋。
春杏哼了一聲,曲指取出一大團乳白的膏油,抹在穗穗手腕上,“公主多敷一會兒,今晨三爺離開時說了,他以後每晚都會回來。”
夫君日日駕臨,這在别家後院看來天大的好消息,在穗穗主仆這兒,卻無疑一記噩耗。
主仆二人對視一眼,皆露出不堪忍受的哀痛。
“罷了,”
穗穗以一種視死如歸的姿态捏了拳頭,
“三爺把府庫整個給我了,總歸也是件好事。”
春杏聞言,高興得直點頭,“太好了,等奴安頓好,就尋法子把錢捎出去。娘娘終于能不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