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氣上下攢動了分秒,便立刻消散,與此同時,數條銀色的絲線在樹林中顯現,柳叙白此時便處于這密布的絲線當中,迎着樹葉間隙投下的陽光,柳叙白可以感知到這些絲線的距離在逐漸縮小,對方有意将他困在這天羅地網中。
“柳仙師風姿真是不減當年。”林中深處傳來一個聲音,此人所用之聲被魔音覆蓋,無法辨析身份,柳叙白盯着那個向他走進的月灰色身影,冷哼一聲:“閣下既是魔宗之人,便應該知道此間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這便是冷涼閣的待客之道嗎?”那身影也嗤笑的回話,柳叙白按兵不動,指尖已彙聚靈力,若是對方突然發難,自己也可及時應對“閣下還未曾報上姓名,琅環怎是閣下是友是敵?”
“不必知曉我是誰,我隻是替東主送份禮物給柳仙師。”
那身影順而擡手,被繃帶纏繞的手指間拉扯着緊密的絲線,他突然交握雙手,絲線立刻成網狀從四方向柳叙白攻來,絲線所行之處,阻礙的事物皆被切斷成兩半,柳叙白将指尖靈力推出,前方的絲網應聲斷裂,扶光劍起,飛旋于柳叙白身邊,兩種兵刃相碰,星火點點,扶光劍凝聚劍氣,在柳叙白的操控下不一會便将整個絲網盡數斬落。
“扶光劍意,當真不容小觑。”那人似乎早就知道這絲網困不住柳叙白,方才隻不過是試探他的虛實,柳叙白旋腕收劍于身後,冷聲道:“閣下既然試過在下實力,可否告知在下你的來意?”
“東主讓我帶一句話給柳仙師,不知柳仙師欠下的孽債可否已還清?”
那人特意将後半句話一字一頓的說出,雖看不清面貌,但聞聲便知他此刻臉上應盡是促狹的笑意,柳叙白聽聞“孽債”二字,心中一頓,未加思索便立即回話:“琅環自問從未行過虧心之事,何來孽債一說?”
對方顯然料到柳叙白會這般,于是出言譏諷道:“柳仙師還真是貴人多忘事,這麼快就把曾經的一切忘之腦後,當真是無情之人。”
柳叙白被他這一句說的有些亂了心神,萬千思緒中他突然覺察出什麼,驟而面容透出如冰冷之态,“你說什麼?”
“東主的話,我已帶到,柳仙師不妨等等看,東主後續的大禮。”那人似乎并沒有要糾纏下去的意思,話盡于此,便又化作一團魔氣悄然離去。陣風略過地上的枯葉,發出沙沙的聲響,柳叙白無意去追那魔影,而是靜靜地站在原地回想剛才的對話。
孽債,這個詞讓他感到十分刺痛,曾經的一切猶如洪水般湧入他的腦海,他拼命的讓自己冷靜下來,切不可中了魔宗的詭計。
月禦此刻姗姗來遲,看到在原地呆立的柳叙白,瞬身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發覺他并無受傷,于是出言詢問:“閣主,你可還好?”
柳叙白聽到月禦的聲音,緊繃的面容有了一絲松懈,他點頭緻意自己并無他事,心中卻還在思索着什麼。
“月禦辦事不利,竟未察覺有魔氣跟随,還請閣主降罪。”月禦愧疚的言語讓柳叙白回了神,他安撫了兩句便又問起洛川的事态。
“閣主吩咐我的調查之事,已有定論,洛川周圍的農戶反饋,最近頻繁出現異象,例如枯井内泛出黑色的井水,亦或者稻田無故枯萎,此乃魔氣侵染的結果,好在魔氣不盛未曾有人員傷亡。”月禦悉數彙報着調查結果,生怕錯漏什麼關鍵信息。
魔宗既已現身洛川,那便隻得将這些魔迹一一處理了,否則平民百姓便會收到侵蝕,柳叙白心中還在回想那個魔宗派來的人,他原以為對方是沖着沈凜來的,未曾想對方的目标原是自己。
他是怎麼降臨到此間的?還有那切割的姿态,總看着有些熟悉。
還有灰袍人口中的東主,究竟是何人,他怎會知道……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