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轉生前的我,與琅環君早就相識是嗎?”沈凜冷不防的突然發問,柳叙白認真的思考了一下,點頭稱是。
這個回答讓沈凜心中尤為開心,因為這說明他和柳叙白的羁絆,不止當時當下,而是在更早之前就已經存在。
“寒濯。”柳叙白看着一旁沈凜,聲音變得略帶有些哽咽,“如果,我對曾經辜負于你,害你受盡折磨,你會選擇寬恕我的罪惡嗎?”他這一句讓原本輕松的閑聊變得嚴肅起來。
“會。”沈凜沒有思索的答道,他打心裡覺得柳叙白是一個至好的人,如果真的做出了傷害自己的事情,多半也是情勢所逼或是受人脅迫,如果要他出于本意去迫害他人,沈凜絕不相信,因為他覺得柳叙白不是這樣的人。
沈凜的果斷讓柳叙白不由的駐足,心中愧疚之意更勝,他知道沈凜并不知道過去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當初做的事情對于那是沈凜來說,比記憶餘響中那些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在猶豫,要不要将當年發生的一切告知沈凜,也好讓這個孩子自行決斷要不要替自己讨回公道。
“即便琅環君真的犯下滔天大罪,我也願意給琅環君一個機會改過自新,畢竟誰都有做錯的時候,總需要得到一次寬恕,對吧?”
沈凜補充道,他俊俏的臉在夕陽的映照下格外明淨,柳叙白被他這一番言辭深深觸動,眼前這個少年這就是那家夥至善的一面吧?總是不問緣由的相信他做的一切,但是自己終還是辜負了他的信任。
正當柳叙白還在糾結之時,不遠處一道缥色身影的出現打斷了他的思緒,月禦率衆弟子清繳完魔迹後返回佰味樓,見沈柳二人還未歸返,便隻身到海邊來尋找。
“閣主,你怎麼弄成這樣?”月禦打量着一身血污的柳叙白,有些難以置信,在她記憶裡柳叙白從沒弄得這般凄慘過,浮陵宮雖說兇險,但是對于修行者來說并不算什麼,他在裡面經曆了怎樣的惡戰,才弄得如此?
柳叙白擺手,讓月禦不要在意這些細節,随後又問起月禦其他人的狀況,當知道所有人都安然無恙後,他命月禦去尋兩件幹淨的衣裳來,供他和沈凜換裝,不然素塵羽浮見到他們這幅模樣定擔心不已。
月禦腳程很快,不一會就從市集上買了兩套新的衣服趕了回來,還貼心的去藥鋪買了些藥物和包紮的白布,柳叙白尋了一處破敗的海邊棚舍,在裡面将自己千瘡百孔的白衣換下,脖子上的傷痕依舊明顯,輕觸之下還有些隐隐作痛,正當他準備拿起白布想重新将傷口敷上的時候,聽到沈凜在外輕扣門栅。
“何事?”柳叙白問道,沈凜沒有說明來意,而是不由分說的走了進來,接過柳叙白手中的白布。
“琅環君,讓我來吧。”便輕柔的替他将布條纏繞在脖子之上,沈凜看着那淤青和傷口疼惜不已,他在神識空間中可謂是用了十足十的力氣,而現實世界中的柳叙白便盡數承受着他的力道,沒有絲毫抱怨。柳叙白知道他心中還是介意傷了自己的事情,所以也沒有拒絕,而是任由他作為。
“閣主,淩宮主來信了。”月禦在棚舍外呼喚道,淩靈來信,難道九阙城有什麼變故?柳叙白快步走出,隻見月禦手中懸停着一隻紙鸢,他示意月禦打開查閱,月禦将裡面的文字悉數閱讀後,簡明扼要的說道:“遊青硯回來了。”
遊青硯?柳叙白喃喃道,他怎麼在這個時候回到九阙城了?
雖說柳叙白、宛郁藍城、淩靈三人盛名在外,但鮮有人知,遊青硯是他們的大師兄,是白玉京最早收入門下的首席弟子。
遊青硯本人儒雅清秀,原也是九阙城的領軍人物,曾經也風光無限,但因為身體原因,一直久居病榻,白玉京請了諸多醫師醫治,依舊不見好,便将他送去南海一帶調養理療,所以九阙城中也很少有人再提起遊青硯這個名字,逐漸世人也将他慢慢淡忘。柳叙白對遊青硯的記憶非常少,他沒有與遊青硯怎麼相處過,對于這個大師兄他顯然比較生分。
淩靈專程來信告知,看來不能再洛川繼續待着了,遊青硯回來他至少要回九阙城露個面才行,柳叙白心想,雖然說他與遊青硯并沒有什麼情分,但是畢竟是自己的師兄,顧忌場面他也得專程回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