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話從口出後,他立刻後悔了,這話是他這個身份該說的嗎?
沈凜似乎非常喜歡看柳叙白六神無主慌亂不堪的樣子,不由得嗤笑一聲,然後繼續順勢貼進柳叙白的耳邊,溫熱的氣息令柳叙白不由得戰栗起來,“我也有想琅環君。”
沈凜刻意放輕話語,耳畔酥麻的頻震讓柳叙白臉上竟浮現了一抹绯色。
這氣氛太怪了,自己又在羞澀什麼?柳叙白有點被這種莫名的對話搞的心态不穩,不知道是沈凜哪句話說的不對,但是就是感覺哪哪都充斥着奇怪暧昧,他輕輕用手推開沈凜,想制造一點可以呼吸的空間,不然再這麼下去指定大腦缺氧。
“你膽子真是越發的大了,現在連為師都敢調笑了?”柳叙白白了一眼,甩了甩衣袖假做生氣之态,沈凜自然是極吃這套的,馬上換了副乖巧的嘴臉,在一旁輕聲說道:“不敢不敢。”但語氣中卻盡是哄逗之意。
柳叙白知道沈凜完全沒有認錯的意思,最多也就是敷衍他罷了,自己索性就不在理睬他,轉身向房間的方向走去,沈凜委屈巴巴的扯着他的衣角,一路上好言勸哄。
柳叙白倒也不是真的和他置氣,隻是想制裁一下他這肆意妄為的毛病,自己又不忍心責罵,隻能是這般冷處理了,不然誰知道下次他又會整出什麼更離譜的事情。
雖然柳叙白是這樣設想的,但是他也實在架不住沈凜的軟磨硬泡,無奈的歎氣道:“行了行了,為師沒有在生氣,你剛從彥州回來,一路辛勞,先回去休息吧,晚點為師陪你去天外天複命。”
沈凜知道柳叙白性子,他是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動怒,何況自己這幾日連夜趕路,風塵盡染,确實需要沐浴一番,于是他作别柳叙白轉身向房間走去。
臨走時,他回眸望了一眼回廊中駐足的柳叙白,白衣沐雪,青絲随風飄舞,飛雪朦胧間,柳叙白之姿宛如谪仙,沈凜竟看的有些發癡。
若是能這樣一直看着他便好了,沈凜邊走邊想,今日他與柳叙白的玩笑,也隻是臨時起意,但通過剛才一試,他明白柳叙白并不反感他的接近,想到這裡,他不由抿嘴一笑。
待沈凜走後,柳叙白終于松了一口氣,沈凜不是第一次用這種奇怪的口吻同自己講話了,以前總看着他年紀小沒有在意,随口應付兩句也就蒙混過去了。
但是今天,柳叙白感覺到了深深的壓迫感,似乎對于沈凜的要求他從來都沒有拒絕的份,包括像現在這樣,即便他察覺到了沈凜的異常,自己還是依舊無法對他說出什麼過重的話。
這就是魔宗之人與生俱來的攝心之力嗎?柳叙白扪心自問,每次他都能敏銳的察覺到沈凜的意圖,但無論他預想了多少種應對方式,隻要直面沈凜之時,他就立刻腦袋放空,任由沈凜引導,直至達成他的目的,簡直……和那個人一模一樣。
前塵羁絆總是讓他對現在已經長大的沈凜有些抵觸,雖然他早就知道沈凜的身份,但是一旦沈凜做了和那個人一模一樣的舉動,他就會回憶起那些不堪的過往。
實在是太像了……
柳叙白按着有些脹痛的太陽穴,親昵的話語,玩味的語氣,挑逗的神情,這孩子……該不是動了春心了吧?
想到這裡柳叙白簡直兩眼一黑,畢竟沈凜沒有前塵記憶,理論上說他是一個完全獨立的人格,所以能讓他沈凜春心暗動的,不該是那些正值妙齡的女子嗎?
對着自己這個大男人發春真的合适嗎?何況他們還是師徒,這等悖亂之事若是傳出去,不得被其他仙門戳着脊梁骨辱罵。
清規峰上女弟子雖然不多,但也各各樣貌出衆。但沈凜似乎對她們沒有什麼興趣,相反沈凜更喜歡粘着自己,難不成他不喜歡女人?越細想柳叙白就迷茫,自己這是養了個什麼孽障出來?
算了算了,等到宸箓集議衆仙門齊聚淩絕頂的時候,讓素塵帶着沈凜多去接觸一下其他仙門的女弟子吧,興許沈凜隻是對本門的女弟子沒興趣呢。
如若還是不行怎麼辦?幹脆就讓宛郁藍城帶着他下山去喝花酒算了,凡塵姑娘那麼多總會有一個能入的了他沈凜的眼吧?柳叙白安慰自己别多想,再往下細琢磨,恐怕他真的無法直視沈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