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師叔可知神域所發之事為何事?”沈凜在分析了一陣後,發覺了這個疑點,他知道宛郁藍城肯定會再次勸酒,索性自己滿上一杯,宛郁藍城見沈凜如此上道,便繼續道“這恐怕就和你的身份有些淵源了,你可知九阙城派出了數名精銳弟子鎮守的大周天伏魔陣?”
大周天伏魔陣是魔界與諸界的禁制結界,這個沈凜自然是知道的,他轉念一想,難道神域發生的災變,是魔宗的手筆?
宛郁藍城見他有所體悟,便輕笑道:“你想的不錯,在七靈之亂前,神域與魔宗發生了一場極為慘烈的戰争,神域中多是下界飛升的上神,而上神的神首便是天尊,神域之中共有五位天尊分理執政。”
“傳說神魔之戰中一共消隕了兩位,才得将魔宗鎮壓。魔宗一計不成便又轉向了下界,繼而九阙城出手設立了大周天伏魔陣,才将魔宗的所有陰謀瓦解。”
沈凜聽完了宛郁藍城的講述後,心中更加有些迷茫,這些迷離的線索無法成為他最初想要的答案,神魔災變也好七靈之亂也罷,這其中都沒有涉及到有關柳叙白的分毫。
但是宛郁藍城也已說明,白玉京與柳叙白曾經就此事展開過探讨,說明他們都有可能是當時事件的親曆者或旁觀者,如果這兩個人有意避諱,那誰也不可能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宛郁藍城見沈凜在一旁默不作聲,隻能露出歉意的微笑:“抱歉了,這便是我知道的所有信息了,我曾經也對此抱有興趣,但是師尊他老人家嚴令斥責我不得再往下深入,反正終歸是些往事,我便也沒有再追查下去。”
“師叔已告知我許多,沈凜感激不盡。”雖然依舊毫無頭緒,但是宛郁藍城願意與他說這麼多,已省去大半他自己探查的時間,雖然線索淩亂,但終歸是有個方向,若不是白玉京閉關,他現在就想去天外天請教。
“沈師侄在想什麼我清楚,你若想去詢問師尊,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他既然有心将這些記錄抹去,就不會随意和人說起,況且他還在閉關,你絕無可能從他口中探得一星半點。”
宛郁藍城一眼看穿了沈凜的心思,沈凜歎了口氣,心中不免有些沮喪,不由得伸手拿起酒盞,似乎隻有多喝幾杯才能消愁。
桃花釀本就清甜,極好入口,正逢沈凜苦悶,便不覺得多喝了些,宛郁藍城原本想就言盡于此,但是看着沈凜憂心忡忡的樣子,又不忍隐瞞,還是給了沈凜另一個提示
“其實還有一人或許比我知道的要多,但是你若去找他,讓師兄知道了恐怕得扒你我一層皮。”
“師叔是說遊師伯嗎?”沈凜一下便明白了宛郁藍城的意思,遊青硯雖然不一定知曉全貌,但是他跟在白玉京身邊的時間足夠久,白玉京即便做事滴水不漏,但總還是會有百密一疏的時候,遊青硯本人至少能提供一些參考信息,但是遊青硯城府極深,自己貿然前去,多少會被他算計。
“遊青硯這些年在九阙城做的事情你都看到了,可不是個好應付的主兒,何況若是讓師兄知道你與他有瓜葛,定會影響你們的師徒情誼。”
宛郁藍城此言非虛,除了雲澤軒的弟子外,其他弟子幾乎對遊青硯都是避而遠之,沈凜原本就受柳叙白器重,這個時候去找遊青硯等同于将把柄遞到敵人手中,到時候豈不是任由他人拿捏。
“多謝師叔提點,弟子自有分寸。”沈凜雖然嘴上這麼答應,但是他還是想嘗試一番,隻不過不是現在,得找個合适的時間伺機而動。
為表謝意,他硬是陪宛郁藍城喝了一個時辰,宛郁藍城倒是不吝啬,推杯換盞間又将各路收集來的佳釀都呈上來與沈凜分享,直到酒意上頭宛郁藍城才放他回去。
這算是沈凜為數不多的醉酒時刻,他平日從不飲酒,上次這般還是在成年禮上,不擅長喝酒的他此刻眼神迷離,頭腦混沌,僅憑着殘存的意識禦劍回到了清規峰。
因為顱内實在過于混亂,從滄淵劍上下來的時候險些沒有站穩,他搖搖晃晃的尋着眼前有燈火的地方走去,直到抵達房舍門口,他才稍微松了一口氣,手掌微微推着房門門闆想要支撐自己已經逐漸不受控的身體。
但房門似乎并沒有徹底鎖上,他這一用力,門闆立刻受力向内開打,身形不穩的沈凜“砰”的一聲摔倒在地,他搖了搖迷糊的腦袋,艱難的想要爬起身。
“寒濯?”沈凜耳邊響起了柳叙白的聲音。
原是沈凜在迷蒙之間走錯了屋子,竟陰差陽錯的走到了柳叙白的房間,柳叙白剛從之前的情緒中走出來準備休息,卻不想沈凜竟這般醉醺醺的撞了進來。
“琅……琅環君。”沈凜眼前已出現了重影,他隻能通過那一抹白色分辨眼前之人,柳叙白快步過去将他扶起,無奈沈凜現在使不出一點力道,身體沉重的很,柳叙白無法撼動他分毫,隻能任由他靠在自己肩膀上。
“這是去哪裡了?怎麼喝了這麼多?”柳叙白看着臉頰通紅滿身酒氣的沈凜不由得發問,沈凜懷中的白瓷瓶在這一通折騰下從衣服間滾落,柳叙白看着裝的滿滿當當的白瓷瓶,便知他是去了花想樓,而這一身桃花釀的酒香肯定是宛郁藍城的手筆。
見沈凜已經有些神志不清,柳叙白還是用足了力道将他扶到床上,觸及床榻的瞬間,沈凜也終于放松了下來,随意翻動着身體調整到舒适的位置,柳叙白看了一眼醉意滔天的沈凜,淡淡的歎了一口氣。
今晚這床榻指定又得易主了,柳叙白起身,想着若是沈凜在這裡睡,那自己就去沈凜的房間休息好了,反正也沒差,誰料他剛剛起身,原本安睡的沈凜便起身拉住了他的手腕。
“你别走。”這一句說的分外清晰,話語中竟有幾分命令的語氣,絲毫不像酒醉之人說出的話,柳叙白一愣,幾近昏迷的沈凜竟直起上身定定地望着他,沈凜手指用力,柳叙白的手腕被他拉扯的發紅,隻能重新坐回床邊。
“醉了就趕快休息,别硬撐。”柳叙白柔聲道,他心道下次見到宛郁藍城定的好好說教一番,沈凜本就不會喝酒,他還硬是讓沈凜喝到不省人事。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喝了酒的原因,沈凜的膽子竟也大了起來,借着酒勁,他一把将柳叙白拉入懷中,雙臂緊緊的将他擁住,柳叙白哪有想到沈凜竟會如此大膽,他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弄得有些發懵,但是他本能尚在,所以死死的用手推着沈凜的胸膛想要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