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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無可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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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柳叙白墜身深海,沈凜眼中的赤紅色逐漸褪去,慢慢冷靜下來的他理智重新奪回了主導權,随之而來是巨大的恐懼與無力,他呆立在崖岸之上,一時不知要做什麼才好,手中的滄淵劍應聲落地,他跪倒在地上,雙手緊抱着疼痛不已的頭顱。

他在幹什麼?

他都幹了什麼?

他剛才,是逼死了柳叙白嗎?

沈凜感受着身體裡魔氣的消退,是心魔嗎?他居然讓心魔控制了自己,商瓷的三言兩語,竟然讓他一直埋藏在内心的心結擴散到了這個地步。

他不是已經放下之前那些事情了嗎?

他不是已經和柳叙白說好要坐下來好好談談了嗎?

為什麼還會受心魔擺布?

為什麼再一次的将他推入了深淵?

連沈凜自己都不知道,原來他心中竟這般自卑,自卑到他沒有辦法接受任何一個人靠近柳叙白,哪怕柳叙白一再聲明,他自己心裡也還是無法得到安全感。

這些日子,他都對柳叙白做了什麼?

他明明已經那麼虛弱了。

沈凜看着滄淵劍上染落的鮮血,恍惚的意志開始清晰起來,眼前回放着這些日子他一次又一次的逼迫柳叙白屈從自己的畫面,柳叙白絕望的眼神令他心痛欲裂。

為什麼自己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明明他是相信柳叙白的啊。

他是信他的。

沈凜心口的靈心道骨開始頻顫異常,仿佛感知到了柳叙白的生命漸逝。

“這位仙師哥哥雖然逃的過這一次,但是下一次就是他的必死局,如果君上真的覺得他很重要,就千萬不要再把他弄丢了,不然你們就會死生不複相見的。”

“如果這一次你再弄丢他,我也沒有辦法幫你了。”

容城倩與那個女人的聲音突然在他耳邊響徹,沈凜望着崖岸下深藍色的海水,往複的沖湧下它已将柳叙白的身影完全覆蓋。

不行,他要和柳叙白說清楚,那些話都不是自己的本意。

琅環君,你等等我。

等等我……

他沒有再猶豫,縱身一躍,追随着柳叙白消失的位置深潛了下去,正在上浮的蠻荒鬼屍王發覺了沈凜的到來,原本在水中遊散的觸手又重新聚攏了起來,沈凜沒有心思與它再做糾纏,他隻能一邊閃躲一邊尋找着柳叙白的蹤迹。

終于在最深處,他看到了那一抹雪色,他被觸手纏繞蠶食着,無力的身體随着水流緩緩的波動,沈凜掌心的紅蓮業火竄動,将原本緊繞在柳叙白身上的觸手擊碎,他抱住柳叙白,向海面上浮去,但蠻荒鬼屍王卻不想他這麼順利的離開,數條觸手再次向二人襲來。

沈凜早已沒了耐心,心中的怒意也已壓制不住,靈心道骨與魔心同時運作,彙聚成一道極大的能量團,他瞄準蠻荒鬼屍王空洞的胸腔,将它投入其中,待蠻荒鬼屍王的巨口閉合的一瞬,沈凜劍指一擡,能量團從内引爆,将蠻荒鬼屍王炸的四分五裂,頃刻間濃稠的血水在海中蔓延開來。

沈凜看了一眼懷中雙目緊閉的柳叙白,快速向海面遊去,直到躍出水面,他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沒有學會柳叙白的避水訣,所以隻能憑着一口氣力硬撐,他艱難的将柳叙白抱到淺灘之上,用手背輕輕的拍着他的臉頰。

“琅環君,琅環君。”

沈凜聲音有些顫抖,因為這一次與以往不同,他感知不到任何柳叙白的生命體征,呼吸與心跳,似乎都停止在了墜海的那一刻。

他慌張的查探着柳叙白的靈心道骨,卻發現那顆靈心道骨已全然破碎,再無激活的可能,靈氣根本無法在此彙聚,他捧着柳叙白的臉,輕輕搖晃,但柳叙白的頭顱卻順應的他搖晃的方向倒去。

“琅環君,你别吓我。”

沈凜慌亂的不知所措,他扳住柳叙白的肩用力的搖動着他無力的身體,企圖喚回他的一點意識,但是柳叙白依舊沒有給他任何反饋,一番折騰下,積壓在柳叙白腹腔内的血液在猛烈的搖顫之下灌湧而出,混雜着濕粘的海水淌落在衣衫之上。

不要。

不要。

不要。

沈凜徹底慌了神,他一次一次将靈力輸送到柳叙白的體内,但是靈力入體都如石沉大海,沒有驚起任何漣漪,柳叙白的身體已被冰冷的海水帶走了所有的溫度,他将柳叙白逐漸僵硬的手攥在胸口,想用自己的體溫重新溫暖他,無論他如何補救,柳叙白都沒有任何反應。

“琅環君,你醒醒,我不該說那樣的話,我是信你的,你醒醒好不好。”

“我知道你沒有,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

“你起來,起來罵我,起來打我好不好?”

“你說過,不會離開的我的。”

“不會離開我的……”

沈凜紅了眼眶,眼淚如斷線的珠子般不斷滾落,他害怕了,因為他知道,他這一次,是真的将柳叙白弄丢了,他再也沒有機會和柳叙白說明自己的心意了。

是他親手逼死了柳叙白。

是他一次又一次的拒絕了他的辯解。

是他逼得柳叙白無路可退,隻能用這慘烈的方式自證清白。

“琅環君,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沈凜看着已經沒有任何血色的柳叙白,痛苦不堪,他抱着柳叙白的身體啜泣着,柳叙白的手臂向外攤開,骨生花的印記已清晰的不能再清晰,而之前被滄淵劍斬傷的傷口已被海水沖刷的翻白。

“即便你真的選擇和風知還在一起,要和神域聯合殺我,我也認了。”

“你心裡就算有别人我也不介意了,我真的不生氣了。”

“之前的種種,我什麼都不要你償還,我要你活着,我隻要你活着。”

“你起來,别吓我了好不好,我害怕。”

“你打我罵我都好,求求你别離開我,求求你。”

沈凜想将柳叙白嘴角的血水擦去,但無論如何都無法抹盡,如今他再如何後悔,都已不能再換回柳叙白的一言半語。

“阿兄,琅環君他……”杜若聽聞消息剛趕到淺灘邊,便看到了沈凜抱着已經渾身濕透的柳叙白痛苦萬分,但看柳叙白面無血色的樣子,應該已經死去,可這話杜若講不出口,隻得喃喃道:“要不要……先帶他回去?”

“琅環君,我帶你回去,我帶你回去。”

沈凜抱起柳叙白,這一次柳叙白的身體異常沉重,沈凜眼中的淚水未曾止歇,他心中還抱着一絲幻想,他要找宛郁藍城,他救了柳叙白那麼多次,這一次,他一定可以再次将柳叙白救醒,“若若,你給将離傳信,叫他帶廣晴然和我師叔來這裡,現在馬上。”

杜若聞言立刻安排人去辦,自己則護送着二人回到宅邸,沈凜守在柳叙白的身邊一刻也不曾離開,眼淚止不住的流着,他不斷給柳叙白的身體注入新的靈力,讓他的身體不要僵化,将離等人來的很快,杜若的信函剛剛發出,他們就已經通過傳送陣來到了北境。

将離在燭龍殿辦公之時,隻覺唇間濕潤,用手一抹便見血迹點點,他霎時心覺不好,這是他與柳叙白簽訂的言靈咒死契,言靈咒的突然破除就意味着。

柳叙白出事了。

将離拍案而起,他知道這對沈凜意味着什麼,柳叙白若是出事,沈凜一定會發瘋的。

他馬上去尋了廣晴然和宛郁藍城,但是宛郁藍城一聽到要去北境,立刻淚如雨下,無論如何也不肯跟将離一同前來,而是說自己要回九阙城,将離拗不過他,便先帶着廣晴然去往北境。

廣晴然看了柳叙白一眼,眼眸也黯淡了下來,此刻的柳叙白根本不需要任何診斷便可以确認他已經歸去,他對一旁傷心不已的沈凜說道:“君上,節哀吧,琅環大哥已經……”

沈凜的最後一絲希望也徹底破滅,他雙眼通紅,眼睛不由得撲眨着,一臉不敢相信,“我不信,我師叔呢,他為什麼不來,他不是最擔心琅環君的嗎?為什麼他沒來?他在哪?我去求他。”

“就算他要刺我一百劍我也要求他救琅環君。”

“求你們了,救救他好不好?”

“他……應該是一開始就知道,琅環大哥此行是有去無回,所以才不願意來。”廣晴然歎息道。

“在溫泉山莊,宛郁大哥的狀态就不對,君上應該也察覺到了吧?”

沈凜努力的回憶着,當初柳叙白為了不讓他疑心,硬是将話題轉開,那個時候他就應該注意到,宛郁藍城說柳叙白的身體無疑,但還是動用了七弦續命針,說明那個時候,柳叙白的身體就已經出現了嚴重的問題,他的恢複也隻是暫時的,并不是真的痊愈,即便沒有今天的一切,柳叙白也活不了幾日。

他早該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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