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寫便是了。”柳叙白無奈的連連稱是,他知道沈凜是怕自己待着不安心,所以給自己找了點不太耗神的事情來打發時間,反正隻是寫幾幅春聯而已,自己應下便好。
“琅環君,我今日收到消息,年末宮宴柳渙言會來。”沈凜原本不想破壞柳叙白現在的心情,但是柳渙言的事情他還是需要告知柳叙白。
柳叙白怔了一怔,身體也僵了一瞬,但臉上卻依然保持着那種令人捉摸不透的平靜,他的眼睛緊盯着爐子内燃燒的熊熊烈火,瞳孔中閃爍着映照的火光,還有深藏内心的堅決。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形成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那就讓他有去無回吧。”
柳叙白的話讓沈凜釋懷了不少,剛才自己還擔憂這個消息會讓他又陷入過去的回憶裡,但是看柳叙白的反應,這件事情他已經完全可以直面面對,關于過去那些人和事,他表現出的不是傷心難過,更多的是想要與那些回憶一刀兩斷的決絕。“好,那歲除宮宴,琅環君陪我去。”
“人家都是女眷陪同,我去像什麼話?”柳叙白搖搖頭回絕道,雖然坊間早就将他與沈凜的事情傳的人盡皆知,但這種正式場合,還是要稍微顧及一下沈凜的面子。
“你若不陪我,那我也不去了,留在王府陪琅環君守歲。”沈凜直接耍起了無賴,因為他知道柳叙白一定會因為顧全大局而做出妥協,即便柳叙白真的不願意去赴宴,他也剛好尋了個借口躲懶,反正皇宮裡也沒什麼他想見的人。
正如他所料,柳叙白歎了口氣,然後露出一臉被人算計的了愁眉苦臉的表情:“你就是算準了我會答應,行吧,陪你去陪你去。”
見柳叙白讓步,沈凜自然十分稱心,當然他此舉也并非無理取鬧,他自有斟酌,其一是單純想讓柳叙白陪着,其二則是為了震懾柳渙言,讓他知道柳叙白在古恒的地位今非昔比,等宮宴結束,自己便找個由頭将柳渙言扣下,到時候再交由柳叙白處置便可,反正他也沒打算給琉蓉那邊留面子。
“到時候進宮你可别嫌我不懂規矩,我自小就沒有在皇庭中生活過,那些宮規戒律我可是一竅不通。”柳叙白聳了聳肩,故作無奈之态,語氣雖是輕快,但眼神裡卻藏着一絲擔憂和不安,這種複雜的情緒像是在諷刺自己曾經的境遇,又像是在試圖用幽默來掩飾内心的緊張。
“我怎敢嫌棄琅環君,你隻管随着性子來,任誰也不敢多嘴。”沈凜見他略有焦慮便立刻出言勸解,話雖如此,但柳叙白依舊不敢肆無忌憚,畢竟宮宴當日,古恒的皇親國戚都會齊聚一堂,自己若是真的目中無人,豈不是給沈凜丢臉,自己也不是恃寵而驕的主,所以還是矜持行事為好。
沈凜從桌案上拿起一本剛送來的折子,然後将它遞送到柳叙白手中:“這是宮宴的菜單,琅環君看看是否合意,若是不喜歡,我着人去按照你的口味更換。”他清楚柳叙白一向很排斥這種場合,讓他陪自己已經有些勉為其難,如果菜色再不合口,恐怕那一夜柳叙白會格外煎熬。
“我本就對這些沒什麼追求,你照舊安排便可,無需特意為我變動什麼。”柳叙白輕笑道,随手翻了翻折子,上面的菜色大多都是偏向自己的口味,他了解沈凜的用心,但自己常年來的口腹之欲都極其低靡,實在不需要做什麼調整,“如果非要選的話,将我的宴酒換成茶吧。”
柳叙白這點喜好沈凜當然記得,所以提筆将菜單之上将酒水劃去,在旁邊批注了幾種茶葉的品種,到時候再讓柳叙白自選便好。
在九阙城時,所有人對于時間的概念都非常模糊,單是随意的一個修煉都要費上幾載,像白玉京這種宗師級别的人,光閉關都需要十年或百年,加上昆侖終年冰雪附着,也沒有時令變化,所以沈凜對于賀年守歲這種一年一度的節日自然也無感的很,如今久在塵寰,入鄉随俗的體驗一下這種盛事倒也不為過,更何況這次還有柳叙白在,他更是要費心籌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