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幫殿下看清真相脫離苦海。”唐韻将一張符箓從懷中掏出,然後雙指按壓将它推向道柳叙白面前,“甯王對殿下牽腸挂肚的原因都在這裡,想不想看,任憑殿下選擇。”
“我憑什麼信你?”
柳叙白看着眼前的符箓有些懼怕,他害怕自己若是看了,現在所經曆的一切美好都會被打回原形,他才剛剛對沈凜卸下防備,此刻讓他重新撿起,實在有些痛苦。
唐韻應是料到了柳叙白的擔憂,所以補充道:“隻要将符箓燃盡,就可以看到這裡記錄的内容,殿下自己看過便會知道要不要信我。”
“這裡……到底記錄了什麼?”柳叙白聲音有些發抖,唐韻見他有些動搖,便繼續引導道:“甯王之所以對殿下青睐有加,是因為殿下的容貌與他的一位故人相似。”
“……”柳叙白沉默,依唐韻所言,沈凜是将自己當做了那位故人的替身?這個消息如同五雷轟頂,柳叙白心口一痛。
“那位故人為了甯王可謂是七生七死,隻不過最後還是沒得善終,甯王覺得虧欠,所以才百般償還在殿下身上,殿下難道就甘願做他人的傀儡嗎?”
唐韻的話如同利劍一般,每一個字都剛好擊中柳叙白最脆弱的地方,柳叙白的手緊攥着,盡量不讓自己的心情顯露出來,但他的無聲等同于回應了唐韻,于是唐韻便不再收斂。“甯王如此欺瞞殿下,戲弄殿下的感情,有愧當年殿下的救命之恩,殿下難道甘願如此嗎?”
“那也比活在琉蓉任人欺淩要好。”柳叙白身上恨意四起,他在琉蓉的時候活的連條狗都不如,沈凜即便是有所欺騙,也起碼沒有虧待他。
“哦?殿下難道不擔心有朝一日,甯王會失了興趣,對你冷淡無情,然後将你抛棄?總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可不是什麼好事。”
“畢竟殿下應該明白,假的就是假的,成不了真。”
唐韻的話直接撕開了柳叙白的心髒,這何嘗不是他所擔心的,自從唐韻在皇宮與他會面之後,他就一直陷在這情緒裡無法自拔。
“殿下在上禦都的事情我也有所耳聞,不如我與殿下做個交易,如果殿下願意合作,我可以送殿下坐上琉蓉的皇位,到時候,殿下想怎麼處理那些人都可以。”
唐韻抛出了橄榄枝,他知道柳叙白肯定一時拿不定主意,自己也不便在聽秋館多留,“殿下好好想想,如果想明白了,隻需點燃符箓我便會來接應。”
說完便又從後窗躍身而去,隻留下在桌前發愣的柳叙白,桌上煨水的茶爐噼啪作響,壺中的水也早已煮沸,柳叙白望着唐韻留下的那張符箓,心思翻湧。
要不要看?柳叙白心中搖擺不定,他知道,這張符箓就像一層窗戶紙,在他沒有戳破之前,一切都還維持着原貌不便,但是如果自己親手去觸碰了這個真相,那他就可能就會輸的一塌糊塗。
柳叙白焦慮不安的一直在桌前坐到了晚上,沈凜這一整日都被瑣事絆着所以未曾來聽秋館,柳叙白索性将燈火吹熄,因為沈凜知道自己休息後是不會再來打擾的。
算了,不過是被打回原形而已,他本來也就沒什麼可失去的了,再難的日子自己也熬過來了。
思慮再三,柳叙白緩緩站起身,長時間的坐姿讓他背後酸痛不已,他随手取了見尋常的衣物披在身上然後打開門走了出去。
今日訪客諸多,他扮成這樣不易被察覺,借着夜色,柳叙白繞到了王府後院的觀書閣,正逢年節,觀書閣少有人來,守衛也相對松懈一些,在聽秋館的話他怕沈凜會突然來訪打斷過程,所以便選了這個安靜且不會被煩擾的地方做觀看之地。
柳叙白将符箓拿在手中,從懷裡拿出火折子将符箓點燃,他深吸一口氣,無論看到什麼,他都必須要接受。
甯可要真實的痛楚,也不要虛假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