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凜在去東宮之前,先行知會了江綽,讓他調兵将東宮團團圍住,以防有人出逃,他自己則向着東宮的大殿走去,可殿内空空如也,沈潋并不在此。
沈凜瞟到主座和客座之上還未回收的茶盞,心道沈潋剛才應該是在會客,但是走的很匆忙,下人都還沒來的及收拾,他轉頭對着門外戰戰兢兢的侍女問道:“太子人呢?”
“太……太子殿下剛才還在這裡,我一直守在門口,沒見太子殿下出來。”侍女吓得跪在地上不敢起身,沈凜知道情況危急,所以立即叫了江綽進來,“搜,給我仔仔細細的搜,哪怕将東宮翻過來也得給我找到人。”
“是!”江綽一揮手,身後的人馬便兵分四路開始在東宮搜查,沈凜俯下身子,對着爬跪在地上的侍女繼續問道,“太子剛才在和誰會面?”
“是……是琉蓉的四殿下。”侍女話一說完,沈凜便猜到了來龍去脈,一定是唐韻把柳叙白交給了柳渙言,以柳渙言的行事風格,他是不會放過拉攏沈潋這麼好的機會,而達成共識的條件之中,一定有一個是柳叙白。
唐韻布陣之術了得,剛才逃走用的虛雲之陣便是最好的證明,沈潋和柳渙言的消失恐怕也和唐韻脫不了關系,不過他們都是凡人之軀,驅陣術力有限,想來也走不了太遠。
靈心道骨的感應在此處頗為強烈,柳叙白一定就在附近,沈凜環視着周圍,布陣需要鎮物才可結成陣法,這大殿陳設諸多,光博古架之上就放了數樣擺設,望月鏡、五帝錢、星月晶、文昌塔……哪樣東西才是鎮物?
身處虛雲空間的沈潋,恍惚間聽到了沈凜的聲音,他立馬回身向四周放置的水銀鏡看去,沈凜的身影正出現在那些鏡子之中。
這麼快就找來了?柳渙言不是說有高人能對付他嗎?沈潋心中一驚,但是現在已經無法回頭,好在柳渙言這個空間超脫于東宮之外,即便沈凜将東宮搜個底朝天也抓不到他任何把柄,想到這裡沈潋的心也放了下來,他看着已經氣若遊絲的柳叙白,一時也起了愚弄他的想法。
沈潋将柳叙白的頭扭向水銀鏡的方向,讓他看着沈凜的身影,“你不是想見他嗎?他就在這裡。”柳叙白的嘴被绫紗勒着根本發不出聲音,隻能望着那熟悉的輪廓暗自難過。
沈潋擡起柳叙白的臉,讓他更清楚的看着鏡子中映射出的沈凜,“我給你一次機會,來,看着他,叫他的名字,看他能不能發現你在這裡。”他很享受柳叙白現在口不能言,眼神卻滿懷期望的樣子。
救我,寒濯。
救我,我在這裡。
這一刻,他迫切的希望沈凜可以聽到他的聲音,這是能讓他脫離苦海的唯一機會,即便他知道自己心聲并沒辦法穿過鏡子抵達另一邊,他還尚存一絲期盼,他希望沈凜可以感知到他的存在。
沈潋看着柳叙白眼神中的企盼,心中頓覺不暢,他貼着柳叙白的耳邊輕聲說道:“真可惜,他聽不到你的聲音。”
沈凜的身影在鏡子前停留了一陣,便轉向了其他的地方,然後漸漸淡去,空蕩的鏡子讓柳叙白再一次的陷入恐慌。
别走……
寒濯,你别走……
回頭看看我……
柳叙白眼睛裡淚光閃爍,見他情緒激動卻又無可奈何,沈潋心中興奮不已,因為柳叙白的反應正中他下懷,他此舉就是要看柳叙白絕望,隻有磨滅柳叙白最後的希望,他才能真的得到柳叙白。
“好了,看也看夠了,我們繼續?”沈潋的手撫上柳叙白纖細的腰肢,将他最後一層裡衫解開。“現在也該死心了,好好做你該做的。”
柳叙白眼中最後的火苗也在這一刻熄滅,雙瞳黯淡無神,他沒有機會了,沈凜是找不到這裡的,他知道自己接下來要面對的是什麼,柳叙白不想看到沈潋那張惡心的嘴臉,所以閉上了眼睛,眼淚順着眼角滑落。
“怎麼樣?”沈凜走出大殿詢問搜查完畢的江綽,江綽搖搖頭:“什麼都沒有,太子就像蒸發了一樣,并不在東宮。”他已經将所有的暗門密室都翻出來查了個遍,連水井都沒有放過,但是一無所獲。
果然,問題還是出在大殿裡,沈凜琢磨着,他回想起剛才與唐韻一戰的虛雲廢迹,那斑駁的閃光讓沈凜馬上聯想到了大殿内那面十分不和諧的望月鏡。
是鏡子!那虛雲後隐藏的應該是一面水銀鏡,難怪覺得熟悉,滄淵劍撞擊後掉落的廢迹正是鏡子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