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開上鎖的篇章,接下來便是他派遣了河洛城的人去墜星谷圍捕柳叙白,并讓人掘了沈月見的墳墓,并建造了祭壇,立了長生子神像,而沈月見的遺骨則是被埋在神像之下的通道内。
想要找到沈月見的轉世可能有些困難,但是替柳叙白尋到他的遺骨,這件事情應該不難,正好人屋的入口也在祭壇之下,順帶一起解決。
沈凜的目光向下速讀着剩餘的文字,很快便看到了施子懿的急需新生子的原因,除了是因為需要血脈繼承,更重要的是他的身上已經出現了腐壞的迹象,無色血的效用再強也無法與因果咒相提并論,他需要再次使用人屋來修複這一問題。
但是他不能用沈凜的性命去冒險,畢竟這是河洛城的根基,而新生子既可以為他提供多餘的血液,澆灌喂養人屋來修複腐身生的症狀,又可以替自己承受新一輪的因果咒。
真是歹毒,沈凜心道,這種無所不用其極的方式真的是一個人能做出來的事情嗎?這麼相比之下,他一個被世人唾棄魔宗都顯得格外的高尚。
“沈郎!”門外突如其來的一聲輕喚讓沈凜汗毛倒立,這個姑奶奶怎麼找到這裡了,沈凜擡手将印記收回,假裝房内無人的樣子。
“沈郎,我知道你在裡面,你能不能出來,與我見上一面?”伏今朝的聲音有些哽咽,但沈凜卻無動于衷,他可不是柳叙白,沒那麼容易心軟。
“之前是我做的不對,以後我都聽你的好不好。”盡管伏今朝将話說的卑微無比,依舊沒有讓沈凜的心思有所動搖,沈凜翻身往床上一躺,任由她在外面說的唇焦口燥也默不作聲。
“好,你不願意見我也無妨,我将東西給你放在門外,你若有興趣再來找我。”伏今朝見沈凜執意避開自己,隻能将東西留下然後離開,畢竟在紫微宮裡,她不敢随意行事。
沈凜聽着伏今朝的腳步聲遠去,心裡也煩悶也稍微舒緩了一些,這個女人真的執着的讓人生怕,他打開門,門外的地上放置了一個信封,單瞧這信封有些厚度,想來裡面應該不是單純的書信。
他合上門,用從繁西林那邊摸來的剔骨刀将密封的部分劃開,裡面竟然是一疊皺皺巴巴的書頁,其中幾頁像是被焚燒過得樣子,邊角還有焦灼的痕迹。
這應該是三司命未能銷毀的東西,沈凜根據文字的語序排列着書頁的順序,東拼七湊下來,竟是一副河洛城的結構圖,伏今朝确實謀劃了一條可以帶自己出去的路,她專門用朱筆将其中的路線标出。
這書頁應該是早年間的修建手冊,應該是為了避免被他人摸清楚河洛城的結構所以才想着要消除的,看來伏今朝确實将自己說的話放在了心上,若不是她實在過于偏執,自己也确實犯不着與她過不去。
根據書頁的記載,河洛城地下其實還别有一番天地,除了出城必須經過索道橋,地下幾乎是四通八達,而出城的必經之路上有一處令沈凜很在意,那就是祭壇。
但祭壇的結構已經被燒去,所以無從知曉裡面的機關暗門,但通往祭壇的路卻明晰了起來,入口正是自己之前的住所後院的枯井。
沈凜大喜過望,這樣一來就不用在大庭廣衆之下去祭壇招搖過市了,伏今朝這次還真是辦了件值得稱贊的事情,現在隻要等柳叙白前來,一切就可以繼續向前推進了。
此刻困意席卷,明日還有正式要辦,得早些休息,沈凜一想到這個就心裡發笑,好端端的還給自己成了個親,他一點興奮的感覺都沒有,這新郎做的無趣的很。
這一夜沈凜睡得很沉,手中一直攥着那枚柳葉玉片,直到弟子來拍門他才從迷蒙中清醒起來,外面天光大亮,他得起來梳妝備禮了。
他将門打開,外面站着一列手持托盤的弟子,見沈凜醒來,弟子們緩緩進入書房,“聖子,趕快更衣吧!”
沈凜望了一眼新作的婚服,看着與平日穿的顔色并無二緻,隻不過上面多了許多朱玉寶石的裝點,細碎的銀片穿錯交落在衣服後側,組合成一朵迦藍幽昙花的形狀。繁瑣的銀飾遠比平時多了一倍,一走路更是叮叮當當的鳴響不停。
兩個弟子将衣服展開,替沈凜換上,沈凜看着銅鏡中的自己總覺得缺些什麼,他将放置在台案上的柳葉玉片拿起,随手扯了根紅繩穿過上面細小的孔洞,将它挂在脖子上,滿目火紅中突有一絲綠意裝點甚是好看。
待一切收拾完畢後,沈凜便随着弟子們出了門,昨天自己一直悶在書房所以未能親眼看到其他人是怎麼布置婚禮現場的,今日出來的時候發覺整個紫微宮都被紅色的裝飾占滿。
四處可見的喜慶,與自己平淡的心情格格不入,一路上滿是人向他恭賀,但沈凜并沒有喜悅之意,所以隻能幹笑着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