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屋室中漆黑一片,柳叙白正準備将火折子拿出照明,随着一聲身後傳來鐵門落下的聲音,四周的燈火突然都亮了起來。
柳叙白擡眼望去,周圍的陳設并不像是一間收納物品的儲藏室,朱紅色的喜字與緞綢交相輝映的布滿牆面,桌面上的各色婚禮用品一應俱全,龍鳳花燭更是要比沈凜房内的華麗的多。
這是誤闖到誰的婚房了嗎?柳叙白以為是自己走錯了路想要折返回去,但是來的路已經被鐵門封死,正當他想尋别的方法出去之時,身後便傳來了施子懿的聲音。
“好不久見,你終于回來了。”
是陷阱?一瞬間,他顱内開始飛速運轉,難道沈凜是騙他的?之前所說的幫忙找沈月見,都是誘騙他掉入圈套的說辭嗎?
又被人戲耍了嗎?柳叙白有些後悔,他還是過度信任他人了,這種緻命的錯誤,他究竟要犯幾次才會長記性?
沈凜想離開河洛城這一點他是相信的,但是要怎麼離開,柳叙白一直未曾深究過,這普天之下到處都有被河洛城操控的人,躲到哪裡,都不算安全,再說,以施子懿的作風,他怎麼可能讓帶有無色血的沈凜離開自己的視線。
真是愚蠢,柳叙白暗罵道,這麼簡單的事情他居然沒有想到,沈凜的話原本就漏洞百出,若不是他提到了沈月見,恐怕自己根本不會那麼快放下戒心。
等處理完這裡的事,一定要和沈凜算清楚這筆賬!
現在,找回沈月見的遺骨才是首要之事,冷靜,一定要保持冷靜。
柳叙白的手停在鐵門之上,他緩緩轉過身,看着身着一席紅衣的施子懿,心裡頓時怒意泛濫,這個背信棄義的人,無論過多久,他也不會忘記。
“等你很久了,多年不見,你的樣子真是一點沒變。”施子懿的聲音中充滿了溫柔,但這卻不能讓柳叙白的怒氣平息,他冷淡的回答道:“我是長生子,自然不會有任何變化,這點,你不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嗎?”
“不隻是樣子,連對我的态度,也從未變過。”施子懿直接無視了柳叙白的殺氣,緩步向他走來,柳叙白立而拔劍相向,他可不想和這個人多說什麼。
“沈月見的遺骨,在哪裡!”柳叙白凝眉敵視着向自己走來的施子懿,但施子懿卻沒有要答複他的意思,而是繼續迎着柳叙白的劍向前,邊走還邊笑道:“忘川劍,當初為了煉制他我可廢了不少功夫,如今能常伴你身,倒也不辜負。”
忘川劍是施子懿的傑作?柳叙白愕然,這劍原本是元歌贈與他的保命之物,怎麼會與施子懿有所關聯?
“你以為你是怎麼離開血池十四獄的?沒有我暗中助你,元歌想要悄無聲息的帶你離開根本不可能。”施子懿的話讓柳叙白陷入了沉思,如此推斷下來,他似乎從沒真正的逃出施子懿的掌控,如果說逃離河洛城也是施子懿授意,那麼元歌助自己成立北淵盟,豈不也是計劃中的一部分?
“在北淵盟待着可還開心?公子。”施子懿看着柳叙白無措的樣子,心中更是歡悅,柳叙白在做的每一步,都是在他的規劃之内。
“你到底想幹什麼?”柳叙白不明白,他直到現在也想不通,當初被無色拯救的施子懿為什麼會這樣魔怔了一般的折磨自己,“月見呢,你把他還給我!”
“他福淺命薄,至于讓你這麼掏心掏肺嗎?”施子懿将話說的輕淡無比,仿佛自己與此時毫無瓜葛,像極一個看客。“你不是來找他的嗎?”他指了指放在桌案之上的盒子,“早給你準備好了,去拿吧!”
柳叙白斷然不會相信施子懿有這麼好心,但是此刻他也沒有其他的選擇,他用長劍指着施子懿,然後慢慢向桌邊移走,當他看到存放着遺骨的盒子上還有一根短竹笛時,柳叙白的瞳孔急劇收縮,這是沈月見曾經貼身佩戴的東西,與自己的竹笛正是一對。
正當他準備去拿取竹笛之時,盒子外的機關突射出一根短箭,他側身閃避在一旁,正要怒罵施子懿陰險時,一間星鐵制成的鐵籠從天而降,将他扣在了籠内。
“隻要說到和沈月見相關的事情,你就一點都不理智。”施子懿見柳叙白被困,索性就在旁邊的座椅上坐了下來。
“無色血你還沒有取夠嗎?又想把我送到血池十四獄?”柳叙白憤怒的錘着鐵籠的欄杆,施子懿聽完卻搖搖頭。
“當初為了在河洛城站穩腳跟,才不得已從你身上取血,如今河洛城已經落入我手,我何必在讓你受苦呢?”
“今日聖子大婚,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所以也特意為你準備了這間婚房,來完成我一直以來想做的事情。”
柳叙白越聽施子懿的話就越覺得莫名其妙,沈凜成婚和自己有什麼關系,再者給自己留婚房,該不是……這一瞬間柳叙白的腦子終于反應了過來,他對着施子懿用及其質疑的聲音問道:“你想要和我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