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今朝還沒反應過來,沈凜的身影就已經消失在了她的視野内,背後突然散發出一股濃烈的寒意,她的身子立刻戰栗連連。
“看在曾經共事的份上,我本應留給你一句遺言的機會,但現在,我希望你帶着你所有的秘密,一起消失。”沈凜的聲音在她的顱邊環繞,那隻冰冷修長的手已經附在了她的後頸之上。
附庸着氣力的指間輕而易舉的刺破了伏今朝的皮膚,直達脊骨,骨骼與經脈血肉分離的聲響她聽的分明,她憤而不平的說道:“君上,你對我,就這麼無情嗎?這隻不過是柳叙白的一個分身而已!”
“我對你何時有情過?”沈凜沒有給她多講話的機會,指骨用力毫不留情的将她的脊骨從□□中剝離了出來,脖子處微薄的連接皮肉被刹時抻斷,一顆挂流着半透血水連帶着整條脊椎的人頭滾落在地。
這種血腥殘忍地手法一時間讓紫川和雲宿都看傻了眼,這是什麼恐怖的實力,竟然徒手将人的骨骼拽了出來,更何況對方還是修為尚可得修士,連雲宿與其對招都不是對手。
看來沈凜一直都是在扮弱,實際上他才是河洛城中最可怕的勢力,之前聽他與柳叙白的對話中曾提到,三司命也是喪與他們之手,但從現在來看,根本無需柳叙白做什麼,沈凜一人就可敵千軍萬馬,雲宿與紫川對視一眼,心裡都大概有了判定。
地上的伏今朝眼睛未曾合上,殘碎的身體中湧出一道黑煙,這形态與當初向樂生幻化逃生的一模一樣,沈凜目光如炬,看出了她想要溜走的架勢,他虛畫咒文,六道夾雜着魔靈二氣的禁制從不同的方向圍攏,直至完全合閉成一個禁制立方。
“還想跑?”沈凜轉動着手掌,将禁制立方逐漸縮小,裡面給封印的黑煙開始慌不擇路的亂撞,伏今朝沒有了實體,聲音也從原本溫柔嬌媚的女聲轉換成了原本的聲線。
“君上的冷酷,我算是見識了,看來不管我怎麼說,君上都不打算放我一馬了是嗎?”
不管是作為商瓷還是伏今朝,這個人的所作所為都在一點點的消耗沈凜的人性,見沈凜喚出了紅蓮業火,伏今朝便知道現在的他已經不會顧及任何情面。
正當沈凜打算把業火推向禁制内時,突然發覺被刺傷的手臂發來陣陣刺痛,他低頭一瞧才想起來,自己一直沒有将子煞镯取下,此刻子煞蠱發作已經在傷口處結成了金紅色的網狀,正在瘋狂的吸取自己的血液。
“君上是魔尊之軀,金剛不壞,但你此間的分身卻經不住這般失血,君上若是動用力量去除,恐怕這手臂也就保不住了。”
“君上若是放過我,我就把母煞蠱給君上如何?”
伏今朝把握住機會向沈凜抛出橄榄枝,隻要沈凜肯放了自己,他就有機會再次謀劃,所以他将僅剩不多的功力全部附着在了言靈咒之上,想以此來促使沈凜讓步。
“區區一條手臂而已,你當我舍不得?”沈凜冷笑一聲,他用手指抵在肩頭,蓄力一擊,被子煞蠱附身的手臂便應聲斷裂墜地。
“以此臂與你陪葬,算是還了你當日救我出幽明天的恩情,如今,你我兩清。”
話音落下,紅蓮業火便如火蛇盤踞一般将禁制立方填滿,伏今朝發出凄烈的叫笑,黑煙翻湧擊打着禁制,遠隔在外的北淵盟衆人都可以感受到裡面的炙熱氣浪,紛紛向後退讓,惟恐被這力量波及到。
火光在沈凜的琥珀色的眼瞳中跳躍,這一次他不會再給商瓷任何機會複生,直到業火将禁制内所有的黑氣全部燃燼,他才揮手撤去了法印。
剛才震斷的手臂處血水還在滴滴答答的淌落,他伸手拂住傷處,轉身對紫川說道:“紫川,你讓北淵盟受傷的人先行撤離此地,沒有受傷的人來幫我一起清理此處。”
紫川原本想直接應下,但是他想起雲宿還在旁邊,所以側頭看着雲宿,希望他能應允,但雲宿似乎有些不大願意配合,剛才沈凜與伏今朝的對話,自己都聽了進去,雖然很多名詞都未曾知其意,可雲宿心裡清楚,沈凜此人從根上來說就是危險的代名詞。
“你有什麼資格命令北淵盟的人替你做事?”
這個時候了怎麼還在耍性子,柳叙白把北淵盟交給這樣的人,真的是個明智的選擇嗎?沈凜不禁想道,他按住自己心裡的火氣,和雲宿好聲說道:“我是沒資格,但是若你家公子就在下面,多等一分鐘他就少一分生還的希望。”
搬出柳叙白後,雲宿也開始從自己的情緒中間抽離出來,他沉聲道:“那是我北淵盟自己的事情,與你無關,在你沒有解釋清楚你和那個妖女之間的關系之前,趁早能滾多遠滾多遠。”
若不是自己現在行動不便,沈凜真想揚手就給他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