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沈凜心急火燎之時,伏今朝的笑聲傳入他的耳畔,“君上,看來這次他沒逃過啊!”她坐在一旁被震倒的古樹樹幹上,一身的紅衣分外惹眼。
沈凜沒有功夫理睬她,他催動靈心道骨感應着柳叙白的位置,他不相信柳叙白會被伏今朝算計,柳叙白的運氣一向很好,每次都能化險為夷,除了與自己的那次……
這一刻,沈凜有些動搖了,因為他突然發現,柳叙白每一次遭遇的不幸,都與自己密不可分,仿若這些災禍都是因自己招緻來的。
伏今朝就是最有力的證據,如果不是因為他,柳叙白根本不會一次又一次被拖入這種亂局。
都是因為自己,都是因為自己。
靈心道骨沉寂異常,仿佛與柳叙白靈魂碎片斷開了連接,沈凜越來越恐懼。
“紫川,叫盟裡還能動的門人來幫忙。”
他不死心的帶着衆人在廢墟上清理着,心中還抱着僅有的僥幸,希望靈心道骨之所以感應不到是因為柳叙白并不在此。
伏今朝的言靈咒雖然沒有調動出他的心魔,但是還是令他心弦崩亂,直到他在那堆破損的瓷片之中,刨挖到那根已經斷成兩半的短竹笛,上面的紅繩已被燒斷,焦灼的味道還殘留在空氣中。
“這不是公子的……”紫川一眼就認出了這笛子,他知道柳叙白一直把它像寶貝一樣貼身珍藏着,看它殘破模樣,那柳叙白豈不是兇多吉少?
一直默聲的雲宿終于按捺不住情緒,沖到伏今朝面前大聲呵斥道:“妖女,是你要害公子!”
“是啊,是我做的。”伏今朝在将被風吹亂的發絲重新别在耳後,而且歪着頭瞅着怒不可遏的雲宿緩緩道:“他可真受歡迎,怎麼你們各個都愛他愛的不行。”
雲宿幾道绫緞飛出想要将她捆綁起來,伏今朝眼睛都未擡,揮手的瞬間,問情扇的旋流就已經将绫緞攪碎,二人實力的差距實在過大,有魔氣加身的她根本無懼雲宿的任何攻擊。
“君上,這雲盟主可算是你的情敵吧?要不要我順帶手幫你處理了?”
沈凜癱坐在上低着頭沒有說話,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心緒之中,周遭所有的聲音都已經被他屏蔽,他将那破碎的短竹笛拿在手中,他不相信,柳叙白這麼輕易的消逝了。
“沈凜!”雲宿奈何不了伏今朝,隻能将怒火散在沈凜身上,“這女人和你到底是什麼關系?”
“沒規矩,誰許你直呼君上名字的?”伏今朝眼神一冷,挑出一道扇骨沖着雲宿飛去,雲宿哪裡抵擋的住着問情扇的一擊,護身的绫緞還沒結成便被鋒利的扇骨沖破,繼而準确無誤的貫穿了雲宿的左肩。
雲宿雖然受到重創,但是依舊沒忘了用沈凜撒氣,眼明的人自然可以看出伏今朝和沈凜之間的關系匪淺,雲宿氣血翻湧怒罵道:“你與她沆瀣一氣,公子出事你脫不了幹系。”
伏今朝正欲将遺落的扇骨召回,剛飛到一半就被雲宿在空中攔截,雲宿手握扇骨向着一旁呆坐的沈凜刺去。
“無色血害了多少人,到你這裡是該終結了!”
雲宿不分青紅皂白的将多年來的積怨展露了出來,伏今朝那裡能容得下雲宿這樣胡來,她可舍不得沈凜受傷,她探身向前擲出扇子,雲宿避無可避。
這時一直沒有反應的沈凜突然動了起來,他将雲宿推開,為了躲開刺向自己的扇骨,他隻得用手臂去阻擋,“噗嗤”一聲,沈凜聽到了自己手骨斷裂的聲音。
“君上!”伏今朝驚呼一聲,立刻收了攻勢向着沈凜奔去,想要查看沈凜的傷勢,但是沈凜卻沒有給她靠近的機會,将扇骨沖手臂間抽出迎着她的臉反擲了回去。然後沖着地上的雲宿冷聲吼道:“雲宿!你家公子還不一定有事呢,你現在報什麼喪!”
沈凜這幅冷峻之态是雲宿從沒見過的,連紫川都被他的喝聲吓了一跳,沈凜在他們的印象中,一直是嘻嘻哈哈喜歡纏着柳叙白沒有正行的人,但現在的他看起來,氣場威壓都已經到了巅峰之态,強烈的對比下,雲宿也收了聲不再說話。
沈凜将靈心道骨與天魔心一同調動,兩種不同顔色的氣流交合之下,凝發出了黑紫色的氣焰,“還沒有人敢這麼觸碰我的底線,商瓷,在這件事上,你确實是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