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蘭台的房中被翻的淩亂不堪,桌椅闆凳折的折斷的斷,沈凜踏過這些壞損的家具,想要繼續往裡尋查,但沒走兩步,有關玉蘭台的片段畫面就出現在了眼前。
看來又激活了某個記憶節點了,沈凜已經輕車熟路,所以站在原地等待加載完畢,碎片逆向飛回,身邊的桌椅都已倒退的形式恢複成之前的樣子。
沈凜駐足觀瞧,這房子确實要比自己那裡闊氣的多,若是旁人不說,他一定以為自己進了一間古董行,這琳琅滿目的藏品都毫無遮掩的擺在明面之上,每個格架都被打掃的異常幹淨,顯然玉蘭台十分愛惜他這些寶貝。
“你莫要說了,我不想聽。”房門外傳來争執之聲,這句話是源自分身,沈凜立刻來了精神,倚在門旁豎起耳朵聽着他們對話。
“寒濯,我沒有騙你,我知道你和琅環關系匪淺,何苦專程來挑撥你們?”玉蘭台看起來像是已經和分身說了原委,但很明顯,分身在故意回避這個事情。
“我奉陛下之命徹查瑾王餘黨,這與琅環君有什麼關系?他定是有自己的事情要辦才會不告而别,難道就因為這個,你就讓我懷疑他不成嗎?”分身别過臉,快步向着門外走去,看樣子他并不打算在和玉蘭台繼續糾纏。
玉蘭台心急如焚,無奈之下,他隻能對着沈凜離去的背影大聲喊道:“他就是你一直在找的錦瑟。”
分身聽到這句話便停下了腳步,他沒有答話,而是怔在原地,“我無意中聽到了言漣和陛下的對話,琅環的離開是因為言漣已經查到了十二樂師的底細,正巧陛下讓你調查殘黨,他自知瞞不過你才遁走逃亡。”
“你胡扯什麼,琅環君怎麼可能是錦瑟?”分身被玉蘭台這番大膽的言論震驚到,玉蘭台見他還是不信,便立刻補言道:“我從宮裡得了消息,第一時間就來告知你,即便我的說辭無法說動你,但你起碼戒備一些總沒錯吧?”
“瑾王已死,他的勢力早已分崩離析,為什麼現在要重查舊案,必是錦瑟有了其他的動作他才不得已為之,如果琅環真的是無辜的,那你就得趕在言漣之前将他找到,不然後果是什麼,你我都清楚。”
玉蘭台的話說的中肯,分身也開始沉下心來思索,正當二人陷入沉默之時,一支帶着火頭的羽箭在天際劃過,正中二人身旁的古樹。
有人偷襲,分身和玉蘭台畢竟是習武之人,遇到這種情況,非常默契的轉身一移,背對背的持械而立,将最為薄弱的背後留給了對方。
随着第一支羽箭的到來,密密麻麻的箭雨也接踵而至,這裡可是玉澤州,是什麼人竟敢在天子腳下這樣明目張膽的攻擊朝廷命官的宅院?
分身雖然疑惑,但是一旁的沈凜卻清楚的很,這還能是誰,肯定又是言漣。
羽箭所緻之處都燃起了一片赤紅的烈焰,府内的也不斷傳來慘叫之聲,顯然是府中的下人也遭了毒手,玉蘭台似是預感到了什麼,他微微側頭對着沈凜說道:“沈兄,來者不善,記着我同你說的話。”
話音剛落,一道鋒利的絲線就從屋頂射出,鎖在了玉蘭台的脖子上,分身還沒有來得及将其斬斷,玉蘭台整個人就被絲線帶飛了出去,分身擡頭望去,屋頂之上不知何時站了一位白衣男子,因為對方帶着帷帽,所以并不能認出對方身份。
玉蘭台被拖拽到了屋下,他的手指在頸部抓撓,想要将絲線扯開,但絲線突然向上提拉,玉蘭台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了那脆弱的喉骨之上,這等壓迫之感讓他隻能發出低低的嗚咽。
“蘭台!”分身踏步上前想要将他救下,四周的房屋之上卻跳下數十名身着夜行衣的刺客,這些人将玉蘭台隔開,目的很是明确,就是為了阻止分身營救。
分身一直有舊傷在身,所以實力早不如前,再加上這些刺客都是經過精心訓練過的,分身根本沒有辦法接近玉蘭台,隻能看着他被站在高處的白衣人帶走。
情急之下,分身也顧不得許多,拼力與那些刺客搏殺,對方人數衆多,他終是有些力不能支,所以頻頻受傷,在斬殺幾人之後,便感到身體透支,腹腔上被劃開的口子正在溢血,他一手按在腹部止血,一手将武器插在地上,支撐着自己不要倒下。
正當他覺得自己可能要命喪于此時,遠處傳來一聲鳴哨之聲,刺客們便紛紛停下的攻擊,拎着兵器原路退回,這突然的轉變,讓分身感覺不好,他們的目标是玉蘭台,不是自己,這個時候鳴金收兵,隻能說明玉蘭台很有可能遭了毒手。
分身艱難地站起身,他用手貼着牆緩慢的向外移動,那條絲線将玉蘭台的皮膚劃破,所以地上還留着斑駁的血點,他順着血迹沿路追尋,這一路幽靜無比,路上連一個夜執的兵甲都未曾見到,家家戶戶大門緊閉,像是提前商量好的一樣,甚至連平日在街巷内叫賣的夜市攤位今日也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