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誰?”慕浮生怯生生的詢問着對方,見對方和自己差不多大,原想将戒備心放下一點,但轉念一想這麼大的孩子可以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中活的如魚得水,他便不由的向後退了一步。
“你到了我的地界竟然還不知道我是誰?”對方看着他那沒出息的模樣便嗤笑一聲道。
“對不起……”慕浮生低下頭,對方看他單純也沒想再苛責他,便歎息的說道:“我是寰燼。”他雙眸閃起一絲綠意,這與深澤迷淵的水妖行徑一緻,他正在窺探慕浮生的内心,許是在讀取的過程中,寰燼看到了什麼,臉上的表情赫然轉變。
“竟然是琅琊國的小皇子啊。”
“瞧你這模樣,沒少讓人欺負吧?”
“被自己兄長追殺到這裡,還想等着别人來救?”
“真是無用。”
寰燼說話并不客氣,慕浮生被他這三言兩句挑撥的心亂如麻,因為寰燼的話說的中肯,因為身邊人一向都是看破不說破,所以從未真的有人向他直言過他的缺點。
也許是收到了陌生人的嘲諷,慕浮生原本瀕臨崩潰的情緒這下徹底繃不住,他聲嘶力竭的向着寰燼喊道:“我能有什麼辦法?你以為我願意如此嗎?誰甘心活在别人的掌控之下,你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這樣說我?”
“就憑我知道你這顆脆弱的心髒裡有一株還在燃燒的火苗。”寰燼話語老成,與他表現出的的年齡有着十分不合的反差,“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嗎?”
慕浮生木讷的搖搖頭,他最多知道這厄舍嶺危險重重,但是他并不認識這個眼前的這個陌生少年,寰燼許是一個人待得太久,想找人聊上兩句,所以便也沒有動怒,而是淡淡的說道。
“寰燼,灼烈寰塵,餘得一燼,可見人心。”
“沒有人能逃得過的眼睛,你心裡那蠢動不安的欲望我看的分明。”
“你渴望登上皇位,不然何苦和你兄長纏鬥多年?但是你的力量支撐不起你的野心,所以才會想着依靠你口中那位沈大哥吧?”
“但你有沒有想過,他權勢再大,終究是帝王手下的臣子,你的那位兄長若是登上了皇位,可還會放過他?”
這寰燼的控心能力,絲毫不輸魔宗的言靈咒,這寥寥幾句,就已經将慕浮生内心撼動,沈凜不由得佩服道,見慕浮生還閉口不言,寰燼便繼續展開了攻勢。
“想不想試試,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裡?”
這個條件很誘人,慕浮生聽到此言眼前一亮,原本因為毒瘴而混沌的意識也清醒了起來,寰燼的唇角爬上一絲微笑,慕浮生現在是身縫絕境,所以任何一個能讓他活下去的機會,他都不會放棄。
“如果說,我能幫你,你會不會願意将自己獻祭給我?”
獻祭?這個詞讓慕浮生又再次猶豫了起來,寰燼說的不錯,他确實想要坐上那把龍椅,其他的皇子要不是投誠了慕華辰,要不便是與之作對最後屍骨無存,他之所以還能苟延殘喘,完全是因為太過邊緣。
當慕華辰鏟清了所有的障礙之後,目标才終于落到了自己頭上,他在被迫反擊之時,便産生出了這樣的想法。
若是能坐上那個位子,是不是一切都可以扭轉了呢?
再也不必受人白眼,再也不必擔驚受怕,再也不必乞求他人護佑。
這力量,他想要。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咱們這才初見一面,你就說要幫我?可笑。”慕浮生雖然單純,但是畢竟在卷在這朝局亂流之中多年,多少還是學會了些審時度勢,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遇到一個陌生的人,張口就說可以滿足你的願望,這任誰能輕易相信?
“呀,還挺警覺。”寰燼難得的贊賞了一句,但他似乎早已算準了慕浮生的邏輯,繼而道:“誰說是白幫你的?我說了,是獻祭,不是給予,凡事都講個代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