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突然有人向他遞來了一根煙火棒,嘶嘶作響的火花格外耀眼,這團火光,是今晚唯一可以讓沈凜感受到溫暖的熱源,沈凜擡起頭看着來人,眼瞳顫抖。
是柳叙白。
他怎麼會在魔宗?沈凜拼命的搖了搖頭,他不能再讓這種幻覺纏繞着自己,如果在這麼下去,他會把自己逼瘋的。
“沈公子是心情不好嗎?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柳叙白緩緩開口,并将煙火棒塞在了沈凜的手中,他的指間觸碰道沈凜皮膚之時,沈凜渾身上下都如過電一般的戰栗起來。
因為那感覺,是真實的,他呆坐在原地,手中的煙火棒不覺已燒到了末端,待火光滅去之後,沈凜又重新盯着柳叙白看了一陣,他心裡還是有些不确定,眼前這個人是真的柳叙白,還是自己的臆想。
“怎麼不說話?是不認識我了嗎?我是柳叙白。”柳叙白見沈凜呆滞,便馬上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不是在做夢,這就是柳叙白。
沈凜猛然從自己的思緒裡清醒了過來,他雖然驚喜柳叙白的出現,但是他更擔心柳叙白的處境,柳叙白現在沒有功力,一個人在魔宗簡直是危機四伏,葉冰清怎麼會同意他一個人出來?風知還和陸竹笙呢?不是說要一直陪在他的身邊嗎?怎麼這會子連個人影都未曾見到。
“琅……是柳仙師啊,你怎麼到魔宗來了?”沈凜把自己所有的激動都按在了心裡,他努力讓自己以一個平和的狀态與柳叙白對話,若不是怕吓到柳叙白,他現在真恨不得直接沖上去将他抱在懷裡。
“藍城說想有事想找廣晴然商量,我便也跟着來了。”柳叙白見沈凜沒有起身的意思,自己便坐到了他的旁邊與之對話。
“柳仙師若是來魔宗,可以先知會我一聲,我好安排,仙師一個人在這裡遊蕩,實在過于危險。”沈凜擔心的說道,等回到熒惑魔宮,他得好好問問宛郁藍城,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平日不是最擔心柳叙白的安全嗎?怎麼這次卻放任不管了呢?
柳叙白聽到沈凜這麼說,不由得笑起來:“沈公子莫不是忘了,你在離開之時并沒有和我說過你是魔宗之人,我又怎麼能提前告知與你呢?”
也是,當初自己和逃一樣離開了清規峰,半句都不敢與柳叙白多說,自己是魔宗之人的事情,也一并都忘在了腦後。
“抱歉,當時走的太急,忘記和柳仙師辭行。”
柳叙白擺擺手,十分釋然的說道:“無妨,都是些小事,沈公子不必挂懷。”他看了一眼天上正在燃放的花火,臉上露出了笑容,“沒想到在這魔宗境内,竟然也有這般盛況,一點也不輸神州的民間。”
“要我陪柳仙師轉轉嗎?今日是逐燈節的最後一日,有焰火燈會,在海邊觀賞最好。”沈凜向柳叙白發出了邀請,剛才那種失落的心情現在全部都已抛到了九霄雲外。
反正隻要能看到柳叙白,他就會感到無比的滿足。
“好啊,我正愁沒有人同行,沈公子若是方便,那便一起吧!”柳叙白站起身,拍了拍被塵土沾染的衣服,沈凜也趕忙站了起來,引着柳叙白想着街道最熱鬧的地段走去。
柳叙白倒是也不見外,一路走走看看,滿眼新奇,時不時還會購買一些零食糕點用來打牙祭,沈凜跟在他的身後搶着買單,能給柳叙白花錢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
不知不覺,二人便又走到了那間出售醉生夢死的酒樓,沈凜還是感到有些遺憾,但看柳叙白卻一臉輕松,直接向着酒樓的大門走了進去。
“店家,我預留的酒可還在?”
預留?沈凜被柳叙白的話弄得雲裡霧裡,按照柳叙白的思維邏輯,這應該是第一次來魔宗才對,他怎麼會知道這裡有賣醉生夢死的?
小二看到柳叙白來了,馬上迎了上來,“在的在的,公子是要打包帶走還是在店裡飲用?”
“嗯……在店裡吧,今日焰火正好,我想選個視野好一點的位置,小二哥就幫我安排在屋頂如何?”柳叙白這個提議直接讓小二傻了眼,來店裡的客人若是向看焰火多半都是選靠窗的位置,這選屋頂還是第一次聽說。
沈凜見小二有些為難,便暗下将銀貝塞到了他的手中,然後在小二的耳邊低語道:“就在屋頂,勞你費心了。”
小二一揣手便感知到了那銀貝的分量,這麼多錢,别說是想在屋頂喝酒,就是把房頂掀了都綽綽有餘,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小二得了好處自然會按照柳叙白的吩咐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