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二人同音答道,這種微妙的默契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驚訝,但很快二人便反應過來,于是轉過頭沖着對方憤怒的異口同聲道:“你閉嘴!”
此刻就連柳叙白也不知道要說什麼才能緩解現在窘迫,隻得捂着臉站在一旁,二人敵意滿滿,殺氣四騰,氣氛也一度上升到白熱化,但衆人都不敢多言一句,生怕下一秒,他們就在未央庭大殿裡動起手來。
“呃……都消消氣,别傷了和氣哈!”
最後還是白玉京出來打了圓場将二人分開,一邊将柳叙白推到主座上一邊招呼其他人客位落座。
風知還和沈凜相互白了一眼後,便各自面朝一方生着悶氣,柳叙白瞧着這個情況也不好安排接下來的事宜,便輕咳了一聲說道:“要不你們的恩怨先放一放,咱們先聊聊正事?”他的話語裡充滿了試探。
二人聽到柳叙白開口,便紛紛轉過身豎起耳朵認真的聽了起來,柳叙白首先給風知還下達了任務,“知還,我需要你将未央庭這些年所有的廳内記檔,還有宋景日常調度記錄全部找出來送到這裡,雖然玉京已經看過一次,但是我還是想自己再過目一遍。”
然後柳叙白又将頭轉向沈凜,“寒濯,你去一趟查看一下宋景的屍身,你對偃師一族的了解要多于我,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端倪。”
“至于玉京,我希望你去尋一下玲珑匣,看他是否在神域出現,寒濯之前便是通過此物來到天外天,我總覺得,那個東西可能能幫我們确認東主的身份。”安排完白玉京之後,柳叙白也開始說明自己的任務。
“我在這裡見見其他幾人,然後就去長樂庭,晚些再到此處彙報各自的發現,可好?”
三人對于柳叙白的調配沒有任何意見,便各自出動開始執行他布下的任務,此刻未央庭的大殿之内,隻剩下了柳叙白一人,他撫摸着座椅的扶手,神思也不禁飄搖了起來。
這裡,曾經也是他的戰場,像今日這樣的部署,他不知做了多少回。
隻是那個時候,他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選擇背離這裡,與他曾經的舊部斷絕一切往來。
未央庭當年的盛況,他是親眼見過的,那些榮光與驕傲還曆曆在目,再觀如今,舊人雖在,但已經被磨圓了棱角,每個人都不得不向着最高權威低頭妥協,再無曾經的鋒芒。
但現實似乎并沒有給他太久陷入回憶的時間,不一會,陸竹笙便趕了過來,說長樂庭那邊派人傳來了消息,他們在神庭前發生的事情他都已經知曉,也知道柳叙白回來了,所以邀請他去長樂庭一趟。
柳叙白站起身,拍了拍有些褶皺的衣服,便向着大殿外走去,陸竹笙似乎還在因為剛才發生的事情而感到抱歉,若不是那兩個族人鬧事,柳叙白的行迹根本不會這麼快暴露,所以他幾次想要開口和柳叙白搭話,但又不知道要從何說起。
“為何欲言又止的?想說什麼便說。”柳叙白看他窘迫的樣子便率先開了口。
“神君,是我的緣故長樂庭那邊察覺了你的蹤迹,我知道神君是想低調行事,我自願去天罰司領罰,望神君息怒。”陸竹笙這話說的讓柳叙白不由得停下了腳步,他轉身看着陸竹笙,然後溫柔一笑。
“我是那種會因為這種事情怪罪他人的人嗎?旁人不清楚,竹笙你不該不知道,小事而已,何須挂懷?”
“我既然沒有打算重新回神庭,你也不必将我當做藍澈,再說了,即便我是藍澈,亦不會對此過度追究。”
陸竹笙見柳叙白沒有生氣,心裡也舒坦了不少,這些年在神庭之中他早已被長樂庭的那幫老迂腐同化的對位階尊卑格外敏感,所以在發生這樣的事情之後,他不自主的會覺得自己做的事情有所僭越。
“神君還如當年一樣,未曾改變。”
“唉,若是神域能将這些心思都花在正道上,怎麼會由的東主興風作浪?”柳叙白說起這個自己都感到悲哀,神域人出生就在雲巅,像都雲谏這種,更是天選的人上之人,在享受了萬人追捧之後,就很難願意再自降身價與常人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