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和魔尊這是要出去嗎?”他們身後傳來了蘇沂的聲音,蘇沂因為還有軍情要向白玉京彙報,所以走的遲了些,剛到神庭門口就看到了柳叙白與沈凜,所以便上前搭話。
“是,蘇沂,你知不知道華胥去了哪裡?”柳叙白張口就問,完全沒工夫客套,畢竟現在時間寶貴的很。
蘇沂颠了颠懷中抱着的卷牍,好讓他們不要輕易滑落,然後答複道:“花扇裡不是約了華胥小聚嗎?剛才離開未央庭的時候,我聽花扇裡說的,他們約在春山樓。”
春山樓,是白夜城最大的酒樓,因此樓地處的位置較高,登樓一觀便可知春澤滿山,故而得了這雅稱。全樓上下通體雪白,皆是使用羽族進貢的白月玉磚,所以在一衆淺灰色的建築物中脫穎而出,乍眼看去像是被冰雪覆蓋一般,格外神聖高潔。
此地不對平民開放,隻招待神庭的在職人員,所以這裡也成了神庭中人辦公之餘的聚會場所,因為私密性很高,所以神庭中人喜歡選擇這裡作為商談事宜的地方,花扇裡約華胥來春山樓,恐怕也是想就今天的事情再複盤一番。
既然知道了華胥的蹤迹,柳叙白和沈凜便同蘇沂打了個招呼匆忙離開,這個時候春山樓應該已經在上客,他們得趕在更混亂之前抵達那裡。
好在春山樓距離神庭的不遠,隻要腳程快些,一炷香的時間就能達到,柳叙白的身體沒有沈凜那麼強健,待跑到目的地後便上氣不接下氣,頻喘連咳。
若不是因為情況不容等待,沈凜萬萬不會讓柳叙白遭這樣的罪,他拍着柳叙白的後背替他順氣,柳叙白卻搖搖頭,然後指着門口的侍者,示意沈凜趕快過去問清楚華胥具體在哪一個雅間。
沈凜也知道輕重緩急,但是他有了前兩次的經驗絲毫不敢離開柳叙白身邊,所以一遍牽着他一邊招呼侍者過來詢問。
但春山樓的侍者顯然不會輕易告知顧客的去向,他十分禮貌的回絕了沈凜,并表示這是春山樓的規矩,這裡不是普通的酒樓,給幾個賞錢就能探聽到想要的情報,如果真是如此,那神庭内的任何一人都不會放過他們,他們累計多年屹立不倒的口碑也會因此而崩塌。
好在柳叙白在離開神庭前并沒有忘記拿那塊天尊令牌,他将令牌亮出,然後說道:“神庭禦令,速速帶我去見華胥。”
侍者雖然不認識柳叙白,但是卻認得這令牌,要知道此物的尊貴性非比尋常,他一瞬時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側身給柳叙白和沈凜讓開道路,并軟了聲音開始連連道歉。
果然在神域還是得按照都雲谏定的規矩來,不過這一點倒是讓柳叙白有些欣慰,這說明了春山樓的安保嚴密,外者很難直接進入。
沈凜這是第二次來春山樓,上一回還是在他剛到神域的時候,柳叙白專程設宴招待,他才順理成章的進到了這裡,他擡眼再觀,這樓内的構造還是一如既往地氣勢恢宏。
白袅煙生,飄邈如雲,廣闊的廳堂内不染一絲塵埃,潔淨的讓人覺得有些不敢踏步,原本應該放有燭火的位置都被泛着光暈的明珠替代,整個樓中都被照的光亮異常。
春山樓中沒有設立堂食的位置,這是為了确保客人的隐私,所以從上到下都是被封閉的雅間隔斷,雅間是以二十四節氣命名,除此之外每一扇門的裝飾都别無二緻,若不是侍者引路,很容易就會迷失在這相同的景象當中。
“二位,到了。”侍者将他們引上書“白露”的門前後便轉身告退,沈凜伸手敲了敲門,然後說道:“華胥,你在裡面嗎?”
就在沈凜剛說完這一句話後,門内傳來了劇烈的聲響,柳叙白側耳傾聽,這聲音不像是起身開門的動靜,春山樓的隔音很好,人們在房内交談的聲音很難傳到外界,如果說站在外面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那隻能說明裡面的情況要比想象的糟糕。
“寒濯!破門。”柳叙白當機立斷,沈凜掌心早已凝好的靈力立刻擊出,原本堅實的門闆霎時碎做幾段向内坍塌,飛起的玉屑在空中滞留了好一陣才消散。
柳叙白向内看去,房内的場景讓他不由得睜大了眼睛,餐桌上噴濺的滿是鮮血,将未動餐食盡數染紅,華胥捂着脖子,血水不斷從他的傷口還有嘴裡湧出,他身旁的座椅倒落在地摔的七零八落,想來剛才門内傳來的聲音應該就是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