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柳叙白原本沒打算摻和辯議,但是他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兄弟被人構陷,所以隻得冒着風險向都雲谏申論。
“此下神庭之中事發不止,貿然問責恐生疑窦,若公然發出追緝令便是再向整個神域表明,神庭之中有異黨突起,這對安撫民心極為不利。”
“春山樓之舉已驚擾了太多人,現在縮小影響範圍才是要事。”
“在下認為,現在應該暫且将此事按下,不要對外聲張,以顧全大局。為保公正,應内裡從五庭各調取一人協助天罰司低調密查,共享線索,若得其蹤則速速帶回審問,且暫時放寬未央庭的守衛管制,若是花上神真犯了命案,也可給他一個返回神庭自首的機會。”
這個時候一味地偏私肯定無法服衆,隻能是先把問題上升到更嚴重的層面,才有回旋的餘地,柳叙白深知這群神官的德行,也知道都雲谏遲遲沒有叫停辯論,估計也是希望自己能插手。
果然,柳叙白一說話便吸引了全場的目光,風知還等人都替他捏了一把汗,這樣吸引火力,萬一身份曝光可就麻煩了。
“閣下是哪位?”百川流很禮貌的向着柳叙白發出問詢,在他的印象裡,未央庭可從沒有這麼一号人,出于天罰使本能的機警,他上上下下的将柳叙白打量了個遍。
“在下柳叙白,剛來未央庭,暫未擔任任何職務。”柳叙白以禮相待,畢竟對于懂分寸的人,他通常也會比較尊重。
“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兒嗎?”戴量天見柳叙白沒有任職任何一處,又是未央庭中人,便故意難為起了他,誰知柳叙白根本不在意他的言論,繼續侃侃而談。
“既然在下能到這鴻蒙大殿,便是有我說話的權利,這是神君定下的鐵律,莫不成上卿不認同?”
“上卿啊,殿前慎言。”
柳叙白這一番警告,直接激怒了戴量天,他仗着自己是都雲谏的人便徑直向着柳叙白走來,風知還與陸竹笙最先擋在了前面,然後橫眉冷目瞪着他。
沈凜更是将柳叙白直接護在了身後,這會要動手,他可是有絕對勝算,反正除了七靈法陣,這神域他根本沒有敵手。
“有種你就出來再說一次,一個無名之輩倒是敢教訓起我來了?”戴量天見近不了柳叙白的身,便張口叫嚣。
柳叙白拍了拍沈凜的肩膀,示意他讓開,然後穿過風知還與陸竹笙,直接站到了戴量天的面前,眼神冰冷,銳氣如劍。
“上卿,慎言。”
這眼神……戴量天一瞬間被看的有些背後生寒,藍色雙眸迸發出的殺氣,他總覺得在哪裡見過,這種威懾感,怎麼會讓他有些想要退卻?
這人到底什麼來路?戴量天的步伐不由的向後退了一步,柳叙白遮掩在絹紗下的嘴角不禁上揚,這麼多年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欺軟怕硬的毛病還真沒改,就這樣的膽量,還妄圖當出頭鳥?自己不過是冷眼相看,就能讓他膽怯,這種外強中幹的貨色也就都雲谏還能看的上。
“柳叙白。”都雲谏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向前踱了幾步,然後自上向下的凝視着他,“你的提議倒是有些道理,百川流,聽他的安排吧!”
“還有,既然是你的提議,那就由你親自督行”
都雲谏這一聲拍闆,讓衆人對柳叙白開始刮目相看,大家争論了這麼久,居然是讓他搶了風頭,此人還真是非同凡響啊。
柳叙白正欲拜謝都雲谏,卻被他打斷了動作,“先别着急謝恩,此方案人員調動很大,各庭都需拿出精力配合行事,你初入神庭,又無職務在身,想要調遣他們執行你的方案,總得拿出些誠意來。”
“若無果,在下願與花上神同罪。”柳叙白當着衆人的面直接立下了軍令狀,因為他明白,都雲谏這給自己已經不是一點半點的放水了,必須得找個由頭将這台階抵還回去才行。
“好,有膽識。”都雲谏看柳叙白心領了他的好意,便露出一抹笑容,“即日起,你便暫代未央庭代政使一職,若是能偵破此案,這位置便由你坐下去,若十日内毫無進展,你就自求多福吧。”
這是想将未央庭的權利交還給自己嗎?柳叙白擡眼看了都雲谏一眼,都雲谏并沒有說明懲罰的内容,看來就算是不成,他也有方法将自己轉移。
唉,這算是挽留嗎?柳叙白似乎感知到了都雲谏的心意,但是現在他已騎虎難下,就算是為了花扇裡,他也必須應承下來。
“謝神君,定不辱使命。”
從籍籍無名,一躍成為未央庭的主心骨,對于風知還他們來說,這無疑是驚喜的,但有人歡喜就自然有人不悅,譬如戴量天,他不明白,為什麼都雲谏會這麼擡舉柳叙白,竟然給了他這麼一個要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