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便對着還在看熱鬧的神官們發起了飙,“還在這裡愣什麼?沒聽見有事态發生嗎!還不趕快滾到鴻蒙大殿去等候,捕風捉影的事情你們興緻盎然,怎麼讓你們辦正事就一個個都遲疑起來了?”
包括方景潼在内的神官們一看白玉京真的動了怒,便作鳥獸散,馬上從未央庭撤離了出去,鶴微也調遣着統禦軍反向離開,柳叙白的事情再嚴重,也不過是一個人的事情,但是城外正在集結的部隊可是能威脅到神庭的存在,輕重緩急所有人還是心裡有數的。
白玉京走的時候不忘叫上了風知還和陸竹笙,畢竟二人都是經驗豐富的将領,若是真的要爆發戰事,他們肯定是最先沖鋒的。
現在的事情真的越發撲朔迷離,每件事情看着似乎都不挨着,但是卻又保持了微妙的聯系,柳叙白站在一旁沉默着,沈凜見狀便走過來拉住他的手詢問:“琅環君,現在我們要做些什麼?”
“鴻蒙議事我們肯定是去不了了,不妨留下來整理一下思路吧。”二人重新回到了房間内,現在的未央庭寂靜一片,正是思考的好時候。
柳叙白拿起湖筆,筆尖潤澤墨水後,在紙上梳理的起來,現在的柳叙白頭腦清醒了很多,抛開那些纏繞的雜念後,他便再沒有負擔,他必須把腦子裡記錄的事情從頭順一次。
沈凜也走過來幫忙一起梳理經過,這個過程很長,他便搬了把椅子坐在柳叙白身邊,從神魔災變一路走來,東主幾乎遍布了他們的人生,每一個關鍵的節點,都有他的參與。
恍然間,柳叙白有些感慨,這個人的存在,某種程度已經成為了他們生活的一部分,隻要有他們在的地方,此人便會如影随形。
看着一張張寫滿記錄的紙張,柳叙白開始換了朱筆進行批注,将裡面所有出現的人員都畫了出來,然後捏着下巴開始思考,他必須摸清楚東主的行動方針,這樣才能知道東主究竟下一步是想幹什麼。
反正在柳叙白看來,東主集結這匹人馬,肯定不隻是要制造混亂,他還有别的目的要達成,當然,九重劍也是其中的一部分。
“琅環君,你看這裡。”沈凜指了指柳叙白圈出來的人名,柳叙白回頭看着沈凜所指的名字等待他繼續補充,“從災變前夕開始,他就一直高頻出現在每一個事件當中,你覺得,他真的隻是一個被利用的無關人員嗎?若是少了他的存在,這每一個計劃都很難執行。”
沈凜所指的,正是宋景,柳叙白無奈的歎息道:“他若還活着,我都要将他當做是東主了,隻可惜……”
話說到了這裡,柳叙白手中的筆驟然停了下來,他擡起頭,眼睛用力的眨了兩下,腦子裡破碎的線索突然串聯了起來,這一刻,華胥的話再次在耳邊響起,柳叙白雙眼睜圓,他似乎參透了華胥話裡的含義。
等等……
誰說,隻有活人才能操控這一切?
死人亦是可以辦到。
華胥所謂的不在職,并不是說此人已經調任,而是說,他很可能剛剛死去。
這樣的想法貫入顱内之後,柳叙白的思路便明晰了起來。如果,宋景的死隻是脫嫌的方式,那麼是不是一切就說的通了?
沒有人會去懷疑一個已經死去的人,這便成了最大的盲區。
宋景從頭至尾與每一個事件息息相關,東主絕不可能在這個關鍵點上放棄這個人,因為自己降臨神域,所以宋景行動收到了阻礙,如果他坦然的死去,那麼所有有關他的懷疑都會消失,他的行動也會更加方便。
之所以他們的行動受阻,原地打轉卻繞不開未央庭,原因就在這裡,如果說宋景以亡者的身份操持此事,那麼就是敵暗我明,宋景可以在不為人知的地方,嚴密監控自己的一舉一動。
軍機閣出現的第三塊腰牌,也正是宋景所屬,身為代政使的他,與蘇沂、傅君懷平起平坐,所以也有進入軍機閣的資格,葉溪曲一口咬定此人還在未央庭,指的也是已經身亡的宋景。
宋景,就是東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