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環君……琅環君……
沈凜的意識還在被心魔和引心痋占據,他眼看着柳叙白生命在流逝卻束手無策,若是以往,柳叙白還能靠着靈力維持體征,可現在他根本沒有任何自保的力量啊……
柳叙白你到底是在用什麼來擔保?
為什麼會說出要信他這個說法?
沈凜不解之餘便是滿心的焦慮,他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呼喊着,試圖可以以這種方式尋來支援。
白玉京,白玉京在哪兒?風知還呢?陸竹笙呢?為什麼都沒有跟來?
快啊!你們都在哪裡?快救救他!
快救救琅環君啊!
就在沈凜已經焦急到快到發瘋崩潰之時,宋景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視野裡,深深的恨意讓他奪回了一些自主權,原本散開的瞳孔開始急劇攏縮。
宋景,你若真的害死了琅環君,我便是違逆了天道,也要将你從整個時空抹殺。
一遍不夠,要百次!要千次!要萬次!要生生世世!
便是失了本心淪為一個殺戮機器,我也不會放過你!
便是肉死骨白,魂湮魄滅,我也要同你不死不休!
可宋景接下來的行為,卻讓沈凜原本已經憤怒到幾近迷失的理智重新回到了軀殼内,甚至還有些迷茫。
宋景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便返回了晚楓林,一如林間,便看到了柳叙白的慘狀,背後的血口處,斷裂的脊骨森然外顯,濕漉漉的地面上滿是鮮血。
而柳叙白則安靜癱躺在沈凜的腳邊,臉上還帶着一絲釋然的微笑。
“沈凜!你幹了什麼?”宋景似乎沒有預料到現在出現的情況,他這一聲怒吼,倒是讓沈凜沒有反應過來。
宋景策劃了這麼多,不就是為了讓自己和柳叙白自相殘殺好奪取千葉主權嗎?如今事情已經按照他想要的方式達成,九重劍也重新現世,他便可以馬上執行他所謂的滅世計劃了,所以有什麼好憤怒的?
正當沈凜還處于發懵狀态之時,宋景便撥響了從他身上奪取來的亂世,一聲鳴動過後,引心痋的作用消失不見,沈凜顱内天旋地轉,持握的九重劍也應聲掉落,他身體直直的摔在地上,擡眼間便看到了柳叙白已經血色全無的臉。
琅環君,若是這次輸了,就讓我陪你一起去吧!
我不獨活,你去哪裡,我都跟着。
他的視線被宋景所察覺,所以宋景便再次撫弦而奏,隻不過那曲調不再是故夢春曉,而是一曲完全陌生的歌謠,那曲音似乎有着強烈的安撫之意,沈凜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困乏,他不想閉上眼,不想被漆黑阻隔他與柳叙白僅有的交彙。
可這次的困意遠不是身體上的那種倦感,是神經内元的松懈,他根本抵禦不了這種由内而外的疲憊,與意志對抗了一會,便兩眼一黑昏睡了過去。
再睜眼時,他已經處在未央庭的寝殿之内,沈凜感到全身一陣酸疼,像是被人在睡夢中捶打過了一番,他艱難的爬起身,雖然肉體還有些不受控制,可内流的天魔心卻異常強盛,魔氣回轉在周天之内,通暢有些令人不敢置信。
而且讓沈凜感到吃驚的是,天魔心似乎蛻變了形态,不再是從前紫紅色的球狀體,而是轉化成為一朵正在綻放的清蓮,這可與他認知的天魔心完全不一樣。
柳叙白呢?回過神來的沈凜逐漸回憶起之前發生的事情,能回到未央庭,就說明白玉京他們一定是找到了晚楓林,但是若是兩人一同回來,那為什麼寝殿裡隻有自己沒有柳叙白呢?
沈凜搖了搖還有些混沌的大腦,便起身向外走去,未央庭的前殿之中坐滿了人,沈凜一來便引起了衆人的注目。
“你怎麼起來了?青黛說你還需要休息。”白玉京第一個開了口,臉上的擔憂之色更是顯露的淋漓盡緻。
“是啊,你突破天魔心境體力虧赤,現在不不宜下床的。”銀砂也勸了起來,但是沈凜不以為意,繼續步履蹒跚的向前移動,口中還不忘的問道,“琅環君呢?他人在何處?”
白玉京剛準備答話,就被風知還搶了先,風知還白了沈凜一眼,然後冷笑道:“你還問,你自己做了什麼你不清楚嗎?”
這一句話直接讓原本就沒有站穩腳的沈凜直接跌坐在地上,他現在脆弱的根本經不起這樣的質問,風知還的話讓他腦内開始彌漫柳叙白在魔宗身死後的場景。
不……不會的。
一定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