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見過她?”都雲谏一收方才得厲色,轉而喚了一副訝異之态,“你怎麼可能見過她?”他口中不斷重複着這一句,似乎對于柳叙白的話還有所質疑,但待他冷靜了半刻後,眼瞳中閃爍出一絲驚慌,他一把将柳叙白拉住,用力的抖着他肩膀道:“忘記你見過她的事情!也不要再問,這個你不可以知道。”
“為什麼?”柳叙白看着都雲谏的張皇之态深有不解,至少對于現在來說,阿肆并沒有給他的生活帶來任何困擾,為何都雲谏會如此緊張。
見自己的警告沒有起作用,都雲谏隻好歎息的坐回原位,然後神情萬分惋惜,似乎此事的暴露,還有柳叙白的入局都令他感到懊惱,“她很危險,浮陵古國的隕滅與她有着不可分的關系。”
“你不要再往下查了,罷手吧。”
浮陵古國?偃師一族的消亡不是因為天道的因果咒還有人性的貪婪嗎?怎麼會與阿肆有關?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來曆?柳叙白望着都雲谏的焦急的眼睛,而後溫然一笑道:“雲谏大哥是知我的,越是不能探索的秘密,我便越感興趣。”
“你不同我講明,我亦可自己去追尋真相,宋景未能得手,自然也會尋他法,可見,得知消息的方式遠不止這一種。”
說完便準備起身離開,他心中有數,都雲谏既然關心自己,肯定不會讓自己與宋景再度交手,道德綁架雖然不可取,但卻也不失為一種談判話術。
“等等!”還沒等柳叙白站直身體,都雲谏就一把将他拉回了座位上,再三哀歎之後,緩緩開了口,“不必再從其他渠道探查了,你知曉的就已是全貌。”
“阿肆,夢間一方,宋景要的就是這些!”
這話說的漏洞百出,柳叙白低眉笑目的看着都雲谏,他微微搖頭,顯然對他給出的模棱兩可的答案并不滿意,“阿肆的全名,還有夢間一方的具體的方位,這才是宋景想要的,雲谏大哥,若是有心告知,不妨将話說的更明白些。”
都雲谏見柳叙白無論如何都要知道這其中的關聯,便連聲歎氣,他躊躇了半刻,還是開了口,因為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說,柳叙白便又可能去找宋景查證,既然如此,還不如直接告訴他。
“你當真要知道?一旦知道這個,你可能會有危險。”都雲谏似是覺得說的不夠明确,所以又補充道:“這危險和你經曆過的任何一種都不同,偃師的下場,也會是你的下場。”
再次被因果咒纏身嗎?柳叙白聞言也有些遲疑,畢竟沈凜現在不在身邊,如果要做了這冒險的決定,恐怕他又會暴走發瘋,所以柳叙白想了半天,最後得出了一個兩全之法,他走到書案前,取了紙筆,放在都雲谏的面前。
“雲谏大哥不妨将你所知的寫下來,若我與寒濯思量之後還是覺得應該要查明真相,再看也不遲。”
都雲谏心中甚慰,柳叙白這次沒有莽撞行事,看來這一次的生死曆劫,還是讓他有所變化,做事也更加考慮後果,所以都雲谏不在猶豫,洋洋灑灑的在卷紙之上寫完下了幾字,而後将紙張折起,遞還給柳叙白。
“我多問一句,雲谏大哥是從何處得來的消息?”柳叙白一邊将紙張收入袖中,一邊張口問道。
“浮陵宮内的壁畫,你也許曾經看見過一些,但那隻是冰山一角,琅環,聽我一句,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要探聽這其中的秘密。”
“我之所以知曉多年但卻未被因果咒加身,便是因為我守口如瓶。”
都雲谏的囑咐,柳叙白盡數聽了進去,他颔首點頭,“放心,我不會冒進,死傷這麼多次,我可是惜命的很。”
柳叙白與都雲谏閑談了幾句之後便撤身離去,留在房内的都雲谏心緒不甯,他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是害了柳叙白還是幫了柳叙白,不知是巧合還是命中注定,他在浮陵宮内看到有限的壁畫内,竟然包含着如此重要的信息,這麼多年,他想忘卻不敢忘。
罷了,便是要被因果咒找上身也是他逃不了的宿命,既然做出了決定,就不要再後悔,他相信柳叙白有能力處理好這件事,畢竟天道似乎格外關愛這個命運悲慘的孩子,興許會有轉機也說不準。
“啊呀,這麼多年,還是沒讓這秘密爛在肚子裡。”
耳迹邊突然想起的聲音,令都雲谏為之一驚,但當他回過神來,額間便滲出一層薄汗,能以音傳信不受任何幹擾且如此實時監控自己的人,隻有那個女人——阿肆。
“是我,别怕,不是來同你算賬的。”
“幫我個忙吧,就饒過你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