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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天尊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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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叙白不怒反笑,在高座之上換了個坐姿,“那就好,我也沒有允許你們質疑,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我知你看不慣我,所以不必逞言語之快,若你敢挑戰我,我非常不介意,割了你這條搬弄是非的舌頭。”

方景潼一聽,臉色便難看的很,這會子都雲谏未到,白玉京又是柳叙白一方的人,他把控着全局,自己便是再不願意也左右不了一句,所以隻得賠笑道:“神君說笑了,我怎敢挑戰天尊權威。”

他說完變向身旁的人打了眼色,戴量天也好,方景潼也罷,他們身後都是神域各個領主部族,柳叙白這樣的一刀切,觸動的遠不止他們幾人的利益,因為都雲谏受傷的原因,各大領主們為了讨好巴結他都紛紛趕到了神庭,方景潼自知對上柳叙白沒有勝算,便決定借他人之手與之抗衡。

不一會,鴻蒙大殿外便走來一批衣着各異的男男女女,其中有幾位已是花甲之年的老者,想來應是各領域德高望重的長老。

“未央庭神君真是不同凡響,一歸位就大刀闊斧的興動改革,老朽多年未與神君見面,竟不知這神庭已是未央庭的一言堂。”說話的正是他們中最具話語權的東部浮圖領主——陽遊錫,同時也是戴量天等人最大的後盾。

柳叙眉聳春山,言語更是随意,對與陽遊錫也沒有絲毫客氣,“從前陽領主對我的決策就多有不服,怎麼,今日也是來脅迫我收回成命的嗎?”

“怎敢怎敢,神君标新立異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老朽早就習慣了,隻是這神庭從來都是五庭共論才有了這鴻蒙論讨,神君現在是欺其他幾庭的神君未能到場,所以便自己拿了注意?”陽遊錫的嘲諷應接而來,似乎是為了佐證自己的言論,他還專門将柳叙白與沈凜的事情當衆講了出來。

“即便當初先鋒軍之事是宋景作梗,但與魔宗勾結自甘堕落,卻是神君的選擇,這一點神君可有異議?”

“沒有,陽領主還在為此耿耿于懷嗎?那我不妨坦言告知,我與沈凜現下不光是雙域之主,還是師徒,亦是道侶,在陽領主看來,是不是十惡不赦罪該萬死,便是進一萬次含光境都不足以清刷的罪孽?”

“那我現在告訴你,我便就這樣做了,你能奈我何?”

“若是不服,現下就上前來,摘了我的頭顱,這未央庭的神君的位子,給你坐。”柳叙白雖是笑言,但字字句句卻聽的驚心,他根本沒有給陽遊錫一絲反駁的餘地,甚至學着沈凜胡攪蠻纏了起來。

這一出,着實是沒讓陽遊錫想到,胸口一口惡氣翻湧,險些停止呼吸,身旁的其他人見狀,西部滄珩領主皇嶽便馬上上前替陽遊錫分辯,“陽領主不過是說了自己的觀點,這鴻蒙論辯本就可以暢所欲言,神君何必這般咄咄逼人?”

“咄咄逼人可是我?曾經将我拉下過一次神位,所以便覺得可壓我一頭?”

“予我善意我便還之以禮,予我惡意我便還之刀兵,我得提醒列位領主一句,我的脾氣可遠沒有當初的好,若再想羞辱我,那就莫怪我不記前情,與諸位翻臉摔席了。”

白玉京看着柳叙白,心中升起一絲快爽之感,畢竟放在從前,柳叙白都是被這群老東西壓着,如今看他正面争鋒,他自是舒暢無比,所以他并不打算插手,這一次,他想看看柳叙白要怎麼處理。

“神君,四部推薦的人何其之多,現在貿然審查,難道不怕神庭不甯嗎?”皇嶽見柳叙白撂了狠話,便選擇從另一個角度切入話題。

“皇領主,此言有誤,神庭之所以風雨不斷,便是有人依仗四部勢力而為所欲為,複審排查已給各部留足了情面,也未深究各部薦人渎職,殺了一個,軟禁了一個,已做告誡,莫不成皇領主更希望我大開殺戒?”柳叙白重重的拍了一下座椅扶手,雙目如潭,可見他已動了怒。

皇嶽當然知曉查究下去各部之間的那些貓膩自然藏不住,所以他向身旁的北部漠颉領主盛廷臻、南部參宿領主輝容眼神求援。

盛廷臻淡淡一笑,微眯着雙眼望着柳叙白,“複審不是問題,關鍵是此事由未央庭主理,恐有偏私。”

“若是神君借此排除異己,我等也無處尋理不是?畢竟神君對魔尊的袒護我們都是有目共睹的。”

話裡化外,便是将柳叙白描述成了一個重色忘義之人,這種道德綁架,柳叙白實在見的太多了,他饒有興緻的看着盛廷臻,淡淡道:“哦?讓我說到痛處了?你可以質疑我的公正性,但是卻不可以質疑未央庭,不然神魔災變的構陷,他們怎會讓我一人在神庭受審?行刑期間也不曾阻攔。”

“我未央庭内,向來公正無私,若是不放心,可以讓花間庭、華音庭、天罰司一路複審,我可以讓步,但是不知你們可否經得起查?”

現在隻剩南部參宿的領主輝容沒有表态,三人便将目光都移到了他的身上,可輝容本身就不想參與這論辯,現在被架在火上烤,進退維谷。

“行了,便是同你們講理講的太多,才生出這麼多事端,鶴微何在?”柳叙白當堂喚人,鶴微一路小跑,率領統禦軍入駐大殿,将人圍在中間。

“神君,你這是何意?”陽遊錫看着情況不對,便開口詢問。

“神庭律典第三條,四部領域領主未經傳召,不得擅入神庭。”

“陪你們聊了許久,乏了,不想聽了,請吧!”柳叙白直接下了逐客令,而後雙目一閉,不再理會台下的嘈雜,鶴微見狀直接命人亮了銀槍将幾人隔開架住向外推離。

“你!你這是公報私仇!若非我等支持,你以為你的位置能坐穩嗎?”情急之下,陽遊錫直接咆哮了起來,柳叙白此舉便是将他們的面子放在地上摩擦,便是都雲谏也不敢如此待他們。

威脅?又是威脅?

柳叙白輕搖着頭,既然不識擡舉,那就給點顔色瞧瞧吧,他攆動一絲靈力,指間輕彈,一道氣勁便擦着陽遊錫的臉頰飛了過去,掠過之時還切斷了他的髯須與側發。

“你當我沒了先鋒軍便失了軍力?你們幾個,誰想先試試,毀部滅族的滅頂之災?”

“如你們所想,便是神域我無人可用,我還有一支魔宗部隊不是嗎?讓我看看,是誰想挑起兩界紛争?”柳叙白嘴角輕揚,這種施壓的伎倆,他已經從沈凜那邊學了不少,對付這些冥頑不靈的領主們可是好用的很。

正當氣氛膠着之時,殿外突然傳來一陣咳喘之音,衆人一聽便知,是都雲谏到了,齊刷刷的給他讓開了一條路。

放在以往,柳叙白一定會起身相迎,但既然要給未央庭立威,他便不能再有這謙卑之态,安坐在高處點頭緻意。

都雲谏面帶笑意看着柳叙白,緩步向上,方景潼等人一見都雲谏到場,心中喜不自勝,有都雲谏在,柳叙白的命令一定會被駁回。

方景潼最是喜歡拍馬溜須,待都雲谏落座之後,便上前重複起柳叙白剛才的話,并假模假樣的保證自己會嚴格遵守,而後三方領主便開始對着都雲谏訴苦,一唱一和的雙簧戲演的甚好。

誰知都雲谏聞言,卻欣慰的點了點頭,并未表态,這倒是讓方景潼吃了癟,臉色更是難看。

“琅環說的在理,依他言操辦便是。”都雲谏一錘落音,一旁白玉京被這一幕驚的有些合不攏嘴,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都雲谏竟然會由着柳叙白,難道不該反駁幾句嗎?

都雲谏再次咳嗽了幾聲,便從座上站起,走到柳叙白身邊,拉着他的胳膊将他帶起,不由分說的将他拉至自己的位子前,然後沉力一推,讓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神域這些年都由我主理主事,我的思維到底是比不了年輕人,琅環既是在塵世間遊曆了一遭,自比我更懂得人心所向,未來的神庭決議,由琅環說了算,我不再過問。”都雲谏輕松的笑了起來。

“我也當效仿琅環,深入外界體察民心民意,光是坐在這高位之上,倒是會被那腐朽的思想帶慢了速度,如今之舉,既是交位也是辭行。”

“我會離開神庭一段時日,神庭主控之權,便由琅環接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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