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尋她,正好将兄長的推論告知。”盡管情緒不穩定,白玉京還是攬下了這跑腿的活兒,柳叙白有些不放心,所以正準備出言阻止,但白玉京卻快他一語先行說道:“放心,我不會犯傻,觀瀾沒做完的事情,我還得繼續。”
“在手刃仇人之前,我得撐下去。”而後從悲徹的臉上擠出來一個難看的微笑轉身離去。
唉,柳叙白知道,白玉京是故意給自己找些事情做,隻有忙起來他才沒有時間難過,越是這樣想,柳叙白就越是心疼,沈凜看着柳叙白面露苦色,便伸手摸了摸他的臉,輕聲詢問道:“很難吧?”
“什麼?”柳叙白被這一句沒由來的話問的有些懵怔。
“從修羅場中一人回來,一定很難吧?”
“我知道你最是在意這些,親目所見,心裡定是難過死了吧?”
沈凜似乎覺得這樣的撫摸并不能給柳叙白帶來安慰,于是便坐到了他的身旁,将他抱在懷裡溫言道。
“嗯,很難過,恨不得現在就自裁,陪他們一起。”
“但是我不能,我的命中早已交織了他們活下去的希望,所以我不能自賤,更不能輕易的放棄。”
“我要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柳叙白靠在沈凜的懷中,他将手攀在沈凜的脖子上,似乎隻有這樣沒有間距的接觸,才能令他心中的哀傷減淡一些。
聽到柳叙白沒有自暴自棄的打算,沈凜一直懸着的心才放了下來,看來這一次衆人拼命的舉動讓柳叙白也發生了心态轉變,靈魂中的堅韌蓬勃而生。
“别擔心,這次我會陪你一起,不會再讓你一個人面對這些了。”
柳叙白在沈凜懷中待了一會,心情也稍微回複了一些,他從懷中将都雲谏的寫給自己的紙頁輕輕放在桌子上,而後對沈凜說道:“你來做決定吧,這就是宋景想要的答案,看還是不看?”
都雲谏的警告,柳叙白猶在耳畔,他心中也起過疑,因為都雲谏在神域這麼多年一直風平浪靜,而自己在問過有關阿肆的消息之後,他就出了意外,雖然兩件事沒有直接的因果關系,但是還是認為這并不是巧合。
這足以說明,都雲谏沒有說謊,有關阿肆的消息都是秘中之秘,但凡有相關的線索浮出,那麼知曉這一切的人都會因為各種意外而從世上消失。
“寒濯,你有沒有覺得,阿肆的行為,和天道很是相似?”線索的堆疊,讓柳叙白的思路更加清晰,都雲谏說過,若是知曉阿肆的名字,就會被清算,這與天道的處決方式大同小異,所以柳叙白才會提出這樣疑問。
的确,這一點也提醒了沈凜,夢間一方的存在原本就很詭異,他和柳叙白都曾質疑過此間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空間,卻沒有被判定為違規。
現在謎底顯而易見,若阿肆便是天道或是天道的另一個代言人,那麼一切就說的通了。
喬心塵拼命護下的卷軸之内,恐怕也是記錄着相關的内容,隻要他們願意,現在就可以定對兩個消息是否一緻,但同時他們也可能會承載厄運。
見沈凜不說話,柳叙白便輕聲道:“你也想到了對嗎?”
“是,我認為現在并不是揭開這層謎底的時機,這上面的内容還有别的用處。”
“比如說,邀宋景一起觀閱。”
沈凜的話雖然沒有說的很明白,但柳叙白卻心領神會,這一次,他們無須與宋景刀兵相向,如果宋景願意共享他所知道的消息,那麼這卷軸與紙條交給他也無妨,但是若是猜錯,這也會成為宋景的催命符。
想到這裡,柳叙白又将玲珑匣拿了出來,而後将他與白玉京在這裡的所見所聞叙述了一遍,他擡手将玲珑匣激活,匣子敞開的一瞬,便在上方投映出一個等比例縮小的半透影像,呈現的内容恰是玲珑的内部結構。
“這裡存在有大量的壁畫,但是我和玉京看不出門道,全部都是片段的畫面描述,無法組合成一個完整的故事。”柳叙白歎息道。
壁畫?一說到這個,沈凜便将自己從浮陵宮收錄的信息也一并放在桌子上,“我此去浮陵,也看到了類似的壁畫,與琅環君所見一緻,也是片章的内容。”
風知還和陸竹笙在浮陵宮内算是下了大手筆,為了可以方便柳叙白觀閱,他們幾乎将整個浮陵宮的内造全部複刻了下來,沈凜依照柳叙白的方式,将卷軸内的内容投射了出來,方便二人對比查閱。
柳叙白擡指翻動這影像,時不時的放大其中的某個部分的壁畫進行觀察,但當他将左右兩個影像同時點開之時,一旁的沈凜突然看出了什麼,立即攥住了柳叙白還在來回擺動的手。
“等等,這畫面,是可以對應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