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環君,醒醒,我們到了。”沈凜看着眼前的場景移不開眼目,所以隻能用聲音喚着柳叙白,柳叙白輕拍着沈凜的肩,示意他将自己放下來。
看來魔宗對于這樁親事格外重視,不然也不會這麼早就裝飾了起來,看來急性子這一點,是整個魔宗的傳統,柳叙白心道,不過眼前這景色看着還是十分壯觀,他忍不住多站在原地駐足觀望起來。
這場面遠比他見過和參與過的任何異常婚禮都要盛大,若不是見過熒惑魔宮曾經的樣子,柳叙白都不敢相信,這麼短的時間之内,竟然能讓整個宮殿都換了一個顔色。
不知道的人,恐怕會以為此地是什麼求取姻緣的聖地吧?
“喜歡嗎?”沈凜看柳叙白望着着景色出神,便走過來問道。
“當然,這費了不少人力吧?”柳叙白藍色的眼眸中反透出周遭的赤紅之景,即便看着有些眼暈,他也不肯将目光移開。
“其實,真的不必如此鋪張的,我……”柳叙白剛想說些什麼,沈凜就馬上打斷了他,“諸界盛事,鋪張一次也不算過分。”
“再說,琅環君是神君,我是魔尊,兩界之主的婚事若是也能馬虎,那還有什麼事情值得認真?”
“琅環君配得起這樣的儀式。”
沈凜這張嘴,總是知道要在什麼時候讨自己歡心,柳叙白想想倒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所以便也不再多問,而是牽着沈凜向魔宮方向走去。
畢竟他們這次來除了要去帶宋景看魔宗的日出,還要完成喬心塵和楚莫辭之間的事情,所以時間耽擱不起,柳叙白心道。
将離負責跑腿,那麼楚莫辭肯定留在熒惑魔宮坐鎮,即便是按照現世新寫的走向,柳叙白與喬心塵之間總因為各種時機不對而沒有見過面,所以對于柳叙白來說,喬心塵完全是一個陌生的人。
剛走到魔宮門口,駐守的魔甲軍就驚呼了起來,向着内裡高喊道:“去向殿下通報,君上回來了。”話音一落,魔甲軍就閃到一旁,給二人讓路。
許是因為婚禮在即,所以魔宮的布防也變得更加嚴密,三層隊列的魔甲軍将熒惑魔宮的門口堵得嚴嚴實實,要知道上次出現這樣的陣仗,還是自己逼問商瓷沈凜下落時才有的。
隻不過這次魔甲軍明顯恭敬了許多,在柳叙白行過之時低頭行禮,現在的柳叙白可不僅僅是九阙城的一個普通仙師,更是神域以及幾界的代表,所以禮數方面,自然也得多加注意。
楚莫辭一向勤勉于政事,白日要忙活沈凜的婚事,夜間則是将滞留的政務一一處理,所以在沈凜的印象中,隻要他不在或者是忙碌旁事的時候,這熒惑魔宮的燈火就不曾滅過,楚莫辭會一直守在這裡,日複一日。
相較之下,沈凜便會覺得他這個魔尊當得一點兒也不稱職,不過針對這個話題,楚莫辭也有自己的說法,那就是沈凜喜動,所以坐不住,若是讓他長久坐在燭龍殿裡辦公,恐怕早晚給他逼瘋,不如各處跑跑,拉近一下神域與魔宗的之間的來往,自己則好靜多一些,更适合處理這些雜務。
為了讓沈凜安心,楚莫辭還特意強調了術業有專攻這一說辭。
所以當柳叙白與沈凜進入燭龍殿後,楚莫辭依舊在案前批示這呈報上來的折子,而與從前不同的是,在台案旁多了一把椅子,而位置,正是屬于喬心塵的。
魔甲軍奏報之後,楚莫辭便将折子放下起身迎接,趁着兄弟二人寒暄之時,柳叙白特意觀察了一下現在的楚莫辭,相比起從前,更多了一些人情暖意。
這可能就是喬心塵在他身旁的緣故吧。
“喬大哥呢?”沈凜看着旁邊空着的座位問道,按理來說,隻要楚莫辭不休息,喬心塵是絕不可能離開這裡的。
“他聽說你帶了琅環回來,就回去收拾一下自己的行裝,你也知道,心塵是個愛面子的人,第一次見琅環,終歸要留個好印象不是?”楚莫辭笑道。
沈凜啞然失笑,他用手肘磕了磕柳叙白說道:“我以為琅環君就已經夠愛面子了,沒想到喬大哥更勝一籌啊。”
“啧。”柳叙白一聽他這話,就忍不住的翻了個白眼,混蛋,又打趣自己是吧?柳叙白這次可沒打算任由沈凜取笑自己,轉頭就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對楚莫辭說道:“兄長,我現在悔婚還來得及嗎?”
“寒濯總是這般欺負我,若是真成了婚,我還不得被氣死。”
楚莫辭自然知道這是一句玩笑話,他擡眼看了看沈凜,就沈凜這個熊樣,怎麼可能欺負得了柳叙白,柳叙白話裡話外就是想讓自己給他做個主罷了,所以立刻伸手在沈凜的腦袋上拍了一下說道:“你看看你,琅環都找我告狀了,你皮緊些,不然我就替琅環收拾你。”
誰是你親弟弟啊?沈凜揉着腦袋,用一種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楚莫辭,要知道這兩個人在魔宗第一次見面,可是針鋒相對的很,柳叙白還差點要了楚莫辭的命,不過那都基于自己身死神域的過往,現在柳叙白在楚莫辭眼中,可是為了自己對抗心魔險些神形俱滅的人,所以态度也自然好了不少。
柳叙白見狀露出了一個極為不符他身份的得意之态,沈凜也隻能賠笑道歉,誰讓他吃罪不起楚莫辭也得罪不起柳叙白,所以除了認栽一點辦法也沒有。
正當三人相談甚歡之時,喬心塵姗姗來遲,如楚莫辭所言,他可以換了一身體面的衣裝,發絲梳落的幹淨有緻,一臉笑意盎然的走到了衆人身旁。
“喬大哥。”柳叙白見喬心塵走過來,立馬拱手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