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凜先是将宋景的牌位送到了前殿安置,而後便回了房陪柳叙白,或許是因為剛才柳叙白大發雷霆,所以沈凜也不敢再放肆,這次回來便單單純純的寬衣解帶合塌而眠,并沒有動什麼歪心思。
柳叙白也确實累了,剛才在躺椅之上等日出,他險些睡着,要不是靠着意志力撐着,隻怕等他睡醒,就已經白日高照,沈凜将換下的衣衫疊放整齊後,便回到床上,将柳叙白的手放在胸口牽着,才安心入睡。
這似乎成了沈凜的一種習慣,凡事柳叙白在側,他必須抱着或者牽着心裡才能安穩,從前是因為不安,現在則是一種本能。
這種令人期待的安穩日子終于成了現實,沈凜睡夢之中都忍不住會笑出聲,二人這一覺直接睡到了午後,還是将離來砸門他們才從夢中驚醒了過來。
“寒濯、琅環,還睡呢?都什麼時辰了?”将離的聲音中透出幾分不耐煩。
柳叙白顯然還沒有睡飽,他在沈凜懷裡翻了個身,背對着他低語道:“好吵,寒濯,你讓他閉嘴好不好?”
“嗯……好。”沈凜也還半夢半醒,答話完全不過大腦,嘴上雖然應承着,但是身子卻一點都沒有移動,擡手将手臂搭在柳叙白身上,繼續補着覺。
見屋子裡一片死寂,将離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昨日楚莫辭難道沒有和他們說嗎?今日可是試婚服的日子。
将離去到九阙城的時候,剛好趕上白玉京從神域而來,因為柳叙白與沈凜不在未央庭,所以他特意将婚服帶到了神州供他們試穿,隻是又慢了一步,柳叙白與沈凜正好去往了魔宗,所以白玉京便囑咐将離把婚服送到熒惑魔宮。
這足足兩大箱的婚衣配飾,可是累的将離夠嗆,他在回來之前,就給楚莫辭傳了信,讓他告誡沈凜與柳叙白不要睡的太遲。
準确來說,是因為将離了解沈凜,一旦有機會同柳叙白單獨相處,這孫子肯定要折騰的整宿不睡,且不說第二天他自己起不來,柳叙白也肯定會被他弄得下不了床,這事情指定要延誤。
結果一大早,将離就在燭龍殿内等候,一向準時的楚莫辭與喬心塵不知道去了哪裡,柳叙白和沈凜也不見其蹤,桌面之上更是多出一個莫名的牌位。
昨兒自己不在魔宗的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一回來一切都變得如此反常?将離有些摸不着頭腦,将離可是在亂闖房間這方面吃足了虧,所以打死他也不要去敲這幾個人的房門,他耐着性子在大殿内坐了一整個早上,茶都喝空了好幾壺,這四個人就像是約好了一樣,全部都銷聲匿迹。
将離實在等的有些惱火,便先選擇了來敲沈凜的門,畢竟他們更為熟絡一點,若是真的氣不過,他還能踢沈凜兩腳。沒想到他敲了半天門,沈凜居然裝死不理人,若不是怕一開門看到什麼太過香豔的場面,将離絕對會一腳将門踹開,然後給沈凜一通臭罵。
“沈寒濯!你給我滾起來!”将離實在是沒有耐心,砰的一聲砸在門上,這一聲,直接讓柳叙白從夢中驚坐了起來,他迷茫的拍拍臉,顯然還有點發懵。
發生什麼了,剛才那是什麼聲音?柳叙白撫着沉重的腦袋,看了一眼睡的比自己還死的沈凜,便長歎了一聲,這家夥真是從小到大一個死樣子,每次在自己身邊都睡的不省人事,一點都指望不上。
将離的聲音又從門外傳來,很明顯,如果再不開門,将離也顧不得什麼面子不面子的了,一定會直接破門而入,然後拎着沈凜痛揍一頓。
柳叙白見狀趕忙下床去開門,再等一陣,恐怕将離就要破門而入了,門闆剛打開,他便看到了将離已經急火攻心的臉。
“琅環,你不是一向最準時嗎?今天這是怎麼回事?”開門的若是沈凜,将離肯定一個耳光就拍過去了,但是誰讓是柳叙白開的門呢,他就算再不爽,也隻能壓着火沉聲詢問。
“今天?今天有什麼安排嗎?”柳叙白不明所以,他之所以敢睡到現在,還不是因為今日無事可做,但看将離着急的樣子,顯然是耽誤了什麼要事,柳叙白撓了撓頭,他是忘記什麼了嗎?昨兒并沒有告知他今天有約啊?
一聽這個,将離也不禁皺起了眉,“殿下沒同你們說嗎?”
“說什麼?”柳叙白更加迷茫,昨天楚莫辭隻和沈凜說了迎親車馬的事情,好像也沒有什麼事情要他們今日起大早處理啊?
“我真是……”将離氣的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他耐着性子好言好語道:“試婚服啊!我的神君大人,今天是你和寒濯試婚服的日子!!”
“不然你以為我願意出了趟遠差不休息,還在燭龍殿等你們一個早上嗎?”
“到底是誰成親啊?”
啊?試婚服?這麼重要的事情他居然一點都不知道?不過轉念一想,柳叙白便猜出了這消息沒有準時傳達的緣由,按照将離的認知,楚莫辭平日一定不會那麼早休息,但是昨日是個例外,難怪将離會氣的跳腳。
“好好好,我現在就去叫寒濯起來。”柳叙白感覺有些對不住将離,趕忙将聲音弱了下來,抱着萬分歉意的回答道,“你先回去休息吧,剩下的我和寒濯自己來就行,真是辛苦你了,對不住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