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第一次識海之旅後,沈凜帶着柳叙白回歸了現實,他的手腕依舊被絲縧緊鎖着,而柳叙白則趴在他身上一動不動,盡管在識海之中二人雲騰雨弄了許久,但是現實裡還依舊維持着最開始的模樣。
隻不過識海交彙帶來的傷痛更多是在顱内,□□雖然也會承受一部分損傷,但是遠沒有在識海之中那麼嚴重,這也是沈凜敢如此僭越的原因。
現在該怎麼辦,不能就任由柳叙白這麼躺在自己身上睡吧?沈凜想着,但是他還是忍不下心将絲縧掙斷,所以猶豫半天,最終隻能将主意放到了自己身上,想要不損壞絲縧脫困,那唯一的辦法就是縮骨。
唉,作孽啊!要是剛才沒有玩的那麼出格,現在就不用受這苦了,無奈之下,沈凜隻得忍痛将手脫臼,這才順利保下了絲縧。
繼而他看向在他身上伏着的柳叙白,雖然沒有在識海中那麼狼狽,但是洩化的痕迹還是滾弄了一身,沈凜先将手腕接回,而後便開始替柳叙白更衣收拾,待一切整頓完畢之後,沈凜才疲憊的躺回了床上。
真是一個難忘的不眠之夜。
直至現在,柳叙白都沒有清醒過來的征兆,依然沉睡着,沈凜将他移入自己懷抱,而後一個人自言自語了起來。
“你說,我以後是繼續喚你琅環君還是娘子呢?”
“說笑的,你那麼要面子,肯定不會讓我這麼喚你。”
“但是我是真的想啊……”
“一口一個夫君叫着,總是忍不住想回應。”
沈凜一想到剛才的場面,心裡就開心的不行,身體雖然困憊,但是意識卻從沒這麼精神過。
看來這種識海雙修還是要多來幾次才行,隻有在那裡,柳叙白才能放得開,不用擔心會被外人覺察,沈凜心道。
與此同時,一種從沒有過的感覺沖上了心頭,他開始對未來迷茫了。
以前每逢入夜,他都是在擔心柳叙白還有諸界安危,所有的神思都放在了要如何應對困局,時不時還得在午夜夢回之時哭泣忏悔。
而現在,他所有的心願已了,所以開始有些找不到方向。
此次大婚,神域魔宗聯合諸界連慶七日,所以也不必着急回去處理公務或是留在九阙城訓練弟子,而且現在沒有什麼戰事,他和柳叙白自然也輕松的很。
這幾天幹點什麼好呢?總不能日日膩在清規峰雙修吧?沈凜思索着。
要不外出遊玩幾天?陪柳叙白到處走走?去看看神州民間?還是回千葉世界,帶着柳叙白去異界體驗一下不同的人生?想法一個接一個的從腦子冒出來,沈凜也被擾的焦慮了起來。
他想同柳叙白一起做的事情實在是一手難數,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應該怎樣排個先後,又胡思亂想了一陣之後,沈凜才終于進入了夢鄉。
這一覺便睡到了次日晌午,原本晨間他和柳叙白還需要起來去天外天招呼返程的賓客,但是大家像是商量好了一樣,誰都沒來打擾,若不是沈凜昨天什麼都沒吃,餓得難受,八成能直接睡到天黑。
他坐起身看看一旁的柳叙白,柳叙白手中攥着被角,蜷縮在床裡側,昨夜沈凜怕他睡得不舒服所以并沒有給換上裡衣,寸絲不挂的身軀嵌合在紅色的喜被之内,看着格外動人。
這仙子醉加上初次雙修,柳叙白估計得一覺睡到明天才能徹底清醒,既然這樣的話,他先起來吃點東西吧。
往日一向熱鬧的清規峰今日卻異常安靜,白玉京特許弟子們下山遊曆,以羽浮貪玩好吃的個性,肯定第一個拖着素塵與玄度去附近的城鎮的酒樓,其他弟子們也三兩結伴,出山遊玩。
剛一出門,沈凜便遇上了拎着午膳而來的月禦與甯芙。
“魔尊醒了?”甯芙上上下下打量了沈凜一番,而後與月禦對視了一眼。
這是什麼眼神?沈凜慌忙摸了摸自己的臉,難不成是有什麼髒東西在臉上嗎,怎麼這樣看他?
月禦與沈凜更加熟絡一些,所以說話也要比甯芙更加自在,“不必多心,我與姐姐是想今日天外天的賭局。”
“哦?這賭局是何人做莊?彩頭是什麼?”沈凜一時之間來了興趣,要知道在天外天這種威嚴的地界開賭,可是一件極為新鮮的事情。
“昨夜應該有人來鬧過洞房了吧?”月禦笑道,沈凜一想起昨晚外面人頭攢動的場景就有些無奈,他也沒想過,居然會有這麼多人對他們的事情感興趣。
但是月禦接下來的話,才讓沈凜更加歎為觀止,賭局始于昨夜他們三對新人準備離開之前,這做莊的自然是一向喜歡看樂子的葉冰清。
他們賭的就是今日早晨三對新人,到底哪一對會最後抵達天外天,來的越晚的,便說明着花燭之夜折騰的最兇,彩頭則是由葉溪曲提供的剛剛培植而出的并蒂佛蓮和所有賭金。
佛蓮的妙用自是不必多講,衆人也紛紛下注跟投,除去都雲谏、風知還、陸竹笙還有淩靈這些不愛湊熱鬧的,多半都是押在了沈凜身上,旁的兩對的感情如何,大家都不好說,但是沈凜對柳叙白是什麼狀态,大家都有目共睹。
尤其是将離,他想都沒想的就押了沈凜和柳叙白,憑他對沈凜的了解,莫說是來的最晚,今日能見到清醒的柳叙白恐怕都是難事。
在葉冰清的慫恿之下,衆人才來了興緻尾随他們回了清規峰,想看看自己猜的準還是不準。
但是沒想到剛剛埋伏好,就被沈凜發現了蹤迹,衆人還是不甘心,便躲在更遠處等着聽房内的動靜,但是一夜過去,他們的房間都很安靜,除了沈凜中途起來像是在收拾東西的聲音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異常的響動。
而其他兩對那邊反倒是熱鬧,白玉京一整晚都在求着夜觀瀾放過他,但夜觀瀾卻不為所動,任由他哭鬧也不肯停下,那吵鬧的聲音想不聽見都難,而到了楚莫辭與喬心塵這邊則溫柔了許多,據宛郁藍城描述,二人之間很是和諧,喬心塵說什麼,楚莫辭都會配合,所說喬心塵也會強迫楚莫辭做一些他不願意的事情,但是響動遠比白玉京那邊要小。
所以衆人在返回天外天之後,便紛紛開始修改自己的注碼,到最後,隻有兩個人願意将這籌碼押在沈凜身上,第一個人月禦不說沈凜都能猜的到,肯定是将離無疑,憑他對自己的了解,安靜不過是道障眼法罷了,自己是絕不可能放過任何一個折騰柳叙白的機會。
但另一個人沈凜就有些猜不出來,他不知道誰會這麼義無反顧的支持自己,當甯芙說出這個人的姓名之時,沈凜簡直不敢相信,此人居然是風眠。
他和風眠在舊世的情誼是源自在幽明天的那段奇遇,而新世這裡,他與風眠的相識則是因為少時在九阙城的比武演練,相遇的年紀大差不差,所以也話語投機成了朋友,但是他們之間的交集并沒想像的那麼多,多半都是風眠奉命前來九阙城辦事,沈凜才有機會同他見上一面。
風眠押沈凜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盲目信任,他并不懂這風月之事,但是他相信沈凜絕不會讓他失望,即便是清規峰内一片甯靜,風眠依舊沒有改自己的押注。
沈凜越聽越覺得臉紅,他這時候不知道是該感謝風眠的信賴還是應該罵他有病,這種賭局本來就是個樂子,怎麼隻有風眠一個人這麼認真的對待?
所以今日一早,衆人就齊聚在天外天等着揭曉答案,最先來的是喬心塵與楚莫辭,兩個人一向作息規律,就算是春宵幾度,也不會忘了要早起,再來便是白玉京與夜觀瀾,夜觀瀾精神很好,反觀白玉京,眼圈發黑,一看就是一夜沒睡。
這下衆人才傻了眼,難不成柳叙白和沈凜是真的困了嗎?居然睡到現在還沒有起來?
所以最大的赢家便成了将離和風眠,二人不光得到了并蒂佛蓮,還赢得盆滿缽滿,宛郁藍城追悔莫及,早知道他就不該轉押白玉京,沈凜是什麼德行自己應該最清楚才對。
到了午時用過了午膳,甯芙便說同月禦一起來清規峰看看,這左右都沒有弟子在,還得她們親自來送一趟,這剛到門口,就看到沈凜從房裡出來,衣衫整潔,完全看不出昨夜雲雨過的痕迹,要知道在喬心塵和夜觀瀾身上,可是什麼形狀的劃痕都有。
“閣主呢,還沒睡醒嗎?”月禦見隻有沈凜一人出來,便問了起來,如果柳叙白沒有醒,她們也不方便進去,所以就将食盒留給了沈凜,先回天外天,臨走之時還不忘提醒沈凜,說這次因為賭局輸慘了的人大有人在,所以去的時候小心點,免得被人報複。
這都什麼事兒啊?從頭到尾也沒有人告訴他有這樣的安排啊!沈凜撓頭,這莫名其妙的和很多人結下了梁子,以後恐怕見人都得被嘲笑說他不行了。
等他回到房内之後,沈凜才考慮要不要叫醒柳叙白,畢竟兩界大婚他們才是主角,這早午都缺了系,晚上再不見人影實在有點說不過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們太過傲慢。
“琅環君,醒醒。”沈凜用手推着柳叙白的身子。
“好困……再睡一會好不好,真的好困。”柳叙白半夢半醒着回答道,放在往日,沈凜肯定不會固執的喊他起來,但是今日确實不行,所以他隻能另尋方法讓柳叙白清醒過來。
“困嗎?那琅環君繼續睡,我做我的,互不打擾。”
“嗯……嗯?”柳叙白先是應了一聲,而後混沌的頭腦之中似是捕捉到了什麼敏感詞彙,猛然睜眼起身,扯着被子向着窗内退縮了過去,“别别别,我起我起,我現在就起。”
啧,還是這方法管用,百試百靈,沈凜心笑道。
柳叙白搖了搖頭顱,将那睡意散盡之後,才發現自己什麼都沒穿,立馬用喜被将自己遮蓋起來,而後對沈凜說道:“給我拿件衣服吧,幹什麼給我脫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