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總算是都整理完畢了!
楚雁離一遍擦着汗,一邊将衣物重新放回衣櫃之中,今日好像是藍澈的休沐日?不如約上他出去走走?他心中盤算着。
去哪裡好呢?他來神域的這段時間,沒去過什麼地方,唯一覺得不錯的就是十四街,要不看看藍澈有沒有興趣?想到這裡,楚雁離便轉身出了門,一路上他步履輕快,心情也好的不了。
但是讓他沒想到的是,當他準備去寝殿找藍澈的時候,有人已經捷足先登,那人正是風知還。
“那說好了,晚些時候神君一定要來。”風知還臉上洋溢着開心的笑容,藍澈看着他那興奮地樣子,隻得無奈的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我會準時赴約。”
赴約?風知還這家夥,居然快自己一步?楚雁離的好心情一下蕩然無存,他前腳進門,風知還便與他擦身而過,臉上露出了勝利的挑釁,而後将一個白眼丢給楚雁離後,便潇灑離去。
“淮洲?你怎麼來了?有事嗎?”
今天這是什麼日子,怎麼好像都有事情找自己的樣子?藍澈手中的書卷隻得再次放下,難得休沐,他本想躲懶一天,這一大早起來先是被宋景叫去落劍坪,後是被風知還約去春山樓小聚,看楚雁離的樣子,似乎也有事情要講。
“庭宣君,你晚上,有約了嗎?”楚雁離看着風知還的背影,不由得将手掌攥了起來,藍澈點點頭道:“嗯,知還說未央庭庭衆很久沒有一同小聚過了,說魔宗與神域有了進一步的發展,總歸是要慶祝一下的,所以晚些時候,我要去春山樓赴約。”
春山樓?楚雁離對這個地點很是陌生,但不管春山樓是什麼地方,藍澈今晚肯定是不會留在未央庭了,一想到這個,楚雁離就有些沮喪,看着他瞬息轉變的神态,藍澈便道:“怎麼了?晚上你找我有事嗎?”
“沒……沒事了。”楚雁離聳拉着腦袋,垂頭喪氣調轉了方向準備離開,但是藍澈卻先行一步攔住了他,“既然沒事,那可以讓我說兩句嗎?”
“哦……你說……”楚雁離那委屈巴巴的模樣,逗得藍澈有些合不攏嘴,他很難将現在的楚雁離與早上在落劍坪與風知還一較高下的人聯系到一起,簡直判若兩人。
“晚上有空嗎?我想邀你一道去春山樓。”
藍澈貫是知道楚雁離在想什麼的,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藍澈便知他是感受到了冷落,畢竟從前還有個将離陪着他,如今隻剩楚雁離一人在未央庭,熟絡的隻有自己,若是不管不顧,實在說不過去。
“既然是慶祝,那就應該我做東,請你和未央庭的衆人一起,不是嗎?”
诶?楚雁離低着的頭突然擡了起來,原本的黯淡的眼神裡突然有了光亮,他激動的轉過身趕忙詢問道:“真的嗎?我可以一起去嗎?”
“當然,雖說春山樓隻對神庭在職人員開放,但是你是我的客人,肯定可以一起去啊。”藍澈将放在桌面上的書頁合起,而後拍了拍楚雁離的肩膀,“若是知還不說,我還确實沒有想起來,你自打到神域,我還沒有好好設宴款待過。”
“唉,還是我比較幸運,将離是沒有這個口福了。”楚雁離咧嘴一笑,被藍澈這樣特殊關注,他很是高興,更讓他感到喜悅的是,人算不如天算,藍澈這一行為,直接讓風知還的計劃落了空,怎麼想都不虧!
“等下我還要去一趟華音庭找玉京和觀瀾商議些事情,你若沒什麼事在忙,就在庭内休息吧,想出去走走也行,不會有人攔你的。”藍澈溫言道,楚雁離現在正在興頭上,藍澈說什麼他就應什麼。
要熬過一整個下午,空耗肯定不是事,要不……楚雁離眼睛一轉,似是想到了什麼,他趕忙辭别了藍城匆匆而去。
二人分别去忙自己的事情,時間過得很快,待藍澈從華音庭回來已經快到赴宴的時間,藍澈稍微收拾了一下,轉頭就去敲楚雁離的房門,連扣多次屋内都沒有反應。
咦?是還沒回來嗎?藍澈心道,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陣疾跑之音。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庭宣君我回來晚了!”楚雁離人還未至,聲音就已經傳到了藍澈的耳中,藍澈一回頭,就看到了滿臉是塵的他,身上還殘留着一股炭火的味道。
“你這是……去挖煤還是去盜墓了?”藍澈看着楚雁離的樣子,不由的笑了起來,隻見楚雁離将手中的東西向後一藏,而後假裝沒事的說道,“庭宣君等我一下,我很快!”
似乎怕藍澈追問,楚雁離根本沒有給他機會,推開房門竄身而入,在房内叮叮咣咣的折騰了起來,藍澈聽着裡面的響動不免有些迷茫,等門闆再打開時,楚雁離已經換了一套幹淨的衣服,臉上還殘留着沒有擦去的清水。
真是……怎麼像個小孩子一樣?藍澈從懷中掏出絹帕,擡手替楚雁離擦拭從颌線淌落的水珠,這個動作讓楚雁離瞬間僵直在了原地,一動不敢動,藍澈的手帕帶着他的體溫,還有那熟悉的千秋歲香氣,楚雁離越聞越覺得心曠神怡。
“頭發還有點濕,你拿着,邊走邊擦吧!”藍澈将手帕往楚雁離手中一塞,便轉身向庭外走去,楚雁離還楞在原地,看着手中白淨的手帕,嘴角不由得向上揚起,他将帕子貼在唇邊,輕輕的吻了吻,便塞入袖中。
這東西雖說是藍澈借他的,但是他并不打算歸還。
藍澈習慣了獨來獨往,所以出行也不帶任何随從,能行路便絕不動用任何車駕,完全沒有天尊神君的架子,這一點,莫說是神域了,隻怕諸界上下也再找不出一個像他這麼随和的人了。
等到了春山樓,楚雁離被眼見白色的建築物震驚的移不開眼睛,他站在門口擡頭仰望着,這麼華美的建築,竟然完全不輸神庭,難怪是隻有在職人員可以來的地方,這光看着旁人也消費不起啊。
侍者看到藍澈之後畢恭畢敬的行了禮,而後帶領着二人向着裡面走去,今日來的人衆多,所以侍者将他們帶到了春山樓的頂層,頂層的雅間名為重巅雲閣,此處一般不對外開放,隻有宴請重要客人的時候才會開啟。
楚雁離左看看右瞧瞧,覺得什麼都新奇不已,此地與魔宗實在相差太多,随便扣一塊牆皮下來都能值不少錢,這神域,還真是“視金錢如糞土”啊!
待雅間的大門打開,楚雁離的出現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剛才還有說有笑的風知還,頃刻間便黑了臉,這孫子怎麼陰魂不散?他好不容易才尋到了機會接近藍澈,沒想到又讓這混蛋攪和了。
面對風知還敢怒不敢言的狀态,楚雁離很是滿意,他就喜歡看風知還這吃癟的樣子,誰讓他耍小心機呢?這下偷雞不成蝕把米了吧!想到這裡,楚雁離險些壓不住自己的嘴角,面容也變的扭曲起來。
“人到齊了,都坐吧!”藍澈朗聲道,他看了一眼席位的安排便有些犯愁,主位兩邊,分别安排的是陸竹笙與風知還,衆人都知道他們的心思,所以也沒人同二人搶,但現在平白多出來一個楚雁離,衆人也發愁,讓他坐到哪裡合适。
若是讓他坐到末席,難免有些照顧不到,肯定是不妥的,藍澈心道,但是讓風、陸二人換位置顯然更是不可能,這一下倒是讓藍澈有些犯難。
“聖君,你要不坐我這裡吧。”宋景見藍澈為難,便沖着楚雁離揮了揮手,他的位子緊挨着陸竹笙,而陸竹笙本人還算謙和,所以楚雁離坐到這裡,應該不會太被刁難。
楚雁離很是感念宋景的好意,但是這個時候,他并不打算按照常規出牌,出門在外面子是自己掙得,既然風知還想看他難看,他就偏不給這個機會,他随手抄起一把椅子,拎着直奔藍澈的主座而去,将風知還的椅子向旁踢了踢,将自己的座位橫插在了中間,而後挑釁的說道:“多謝宋上卿的好意,我覺得,這裡可能更合适。”
在場的人誰也不敢吱聲,因為所有人都清楚風知還的脾氣,這楚雁離完全是在他的雷點上蹦跶,該不會這好好的聚會就這麼毀了吧?
藍澈趁着事态便嚴重之前,直接截斷了二人的眼神對殺,“是我沒有提前說明情況,怪我怪我,反正主位的地方夠大,淮洲你就坐這裡吧。”
雖然藍澈已經表明了歉意,但是這絲毫不能消減風知還對楚雁離的恨意,他咬着牙臉上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回應道:“聽神君安排。”
楚雁離得了好處,自然不忘把白天的那個白眼送還回去,而後立即變了副面孔,對藍澈說道:“謝謝庭宣君,謝謝風上神。”
那谄媚的樣子,風知還看着直犯惡心,他恨不得現在一刀捅死這個礙眼的家夥,竟然還專程挑了自己這邊截斷,這梁子算是結下了。
席間,楚雁離一直假裝自己像個白癡一樣,每上一道菜就拉着藍澈問個沒完,從菜色擺盤聊到菜系淵源,藍澈倒是很耐心的回答着,絲毫沒有敷衍之意,一旁的風知還幾近要将手中的杯子捏碎,他實在有些不耐煩,便出聲道:“喂,楚雁離,你吃個飯怎麼話那麼多?這麼多吃的堵不住你的嘴嗎?”
“你這樣問問問,神君還吃不吃了?”
等的就是你說這個,楚雁離怯生生的将筷子一放,端起酒杯,恭恭敬敬的對着風知還說道:“風上神說的是,是淮洲話多了,這就給風上神請罪,我自罰一杯。”說完便将酒水仰頭喝盡。
呵,這是那話架他呢?風知還一眼就看出了楚雁離的圖謀,這假模假樣的請罪,都是在藍澈面前裝裝樣子,他越是客氣,就越顯得自己沒有肚量,自己雖然不在意面子,但是還是不想在藍澈面前失态,所以隻能将這口氣硬吞了下去。
好在其他人并沒有被二人的氣焰所幹擾,有說有笑,藍澈也時不時會搭上一嘴,楚雁離看着他輕松的樣子,心裡也高興,畢竟比起之前愁容滿面的他,自己還是更喜歡看藍澈的笑顔。
“庭宣君,你吃些東西,别光顧着飲酒。”楚雁離乖巧的夾了一筷子菜給藍澈,藍澈先是一怔,馬上也露出了笑容,“好,聽你的。”
“東西合胃口嗎?我記得不愛吃冷的。”藍澈看着楚雁離餐盤中所剩無幾的食物反問道。
“我可以慢慢習慣,一方水土一方人,到了神域,就應該入鄉随俗,下次庭宣君到了魔宗,要不要也嘗嘗我們本土的特色菜?”楚雁離聽到藍澈在關心他,自然将與風知還賭氣的事情抛到了腦後,認真的向藍澈發起了邀約。
“好,我一定赴約。”藍澈點了點頭,應下了這邀請。
“我們魔宗有一道很有特色的酒,名為醉生夢死,入口之後會随着他人心思而改變味道,等将離回來,我托他帶一些給庭宣君嘗嘗可好?”
“嗯,讓你費心了,雖然我不常喝酒,但是聽着新奇,若是有機會,定要試飲一杯。”
二人聊的起勁,直接冷落了旁邊的風知還,他整個人身上像是籠罩着一層黑色的怨氣,坐在他旁邊的傅君懷也不由的向旁邊坐了坐,生怕被沾染到。
楚雁離!你小子得寸進尺!風知還重重的将筷子摔在桌上,直接搶過了一旁幫衆人斟酒的華胥手中的酒壇,然後往楚雁離面前一放,沒好氣的說道:“你,别老纏着神君,有種的,過來和我喝酒。”
“也讓我看看,你們魔宗的人酒量如何?”
“你,該不是又想打賭吧?”楚雁離停止了與藍澈的對話,繼而将頭轉向風知還,“這次想賭什麼?”楚雁離似是想要風知還難堪,所以特意用唇語低喃了一句“手下敗将”,好讓風知還不爽。
“孫子!你是真以為我還會輸給你是不是?”
“行,那我們就再賭!若是今天誰先醉的起不來,就算誰輸。”
“彩頭嘛,輸了的人,磕個響頭,說一句爺爺我錯了就成,怎麼樣敢賭嗎?”風知還的賭約一聽就知道是故意找茬,這分明就是想找回白日裡丢掉的臉面,楚雁離心裡掂量了起來。
他是有幾分酒量,但是并不意味着自己千杯不醉,平時在魔宗也隻是小酌,很少有放開喝的時候,所以他就究竟能喝多少,楚雁離也不清楚。
風知還既然敢用這個比,想來是胸有成竹,這可真不好辦了。
“慫了?”風知還笑道,“慫了也行,你隻要說你玩不起沒能力,我就不計較了。”
楚雁離最是受不得他人這樣激他,剛才腦子裡的理智瞬息間被抛到了九霄雲外,不就是喝酒嗎?喝啊,誰怕誰?他直接将酒壇上的紅繩拎起,以手背撐拖起壇身,仰頭将口就在壇邊,生生将那整壇酒飲了個幹淨。
喝完之後,楚雁離以衣袖将流向下颌的酒液抹去,而後将酒壇反置,沖着風知還叫嚣道:“我喝了,該你了!”
“還算有些膽氣!”風知還見狀也不再客氣,直接從身旁拎了壇沒有開封的酒,依仿着楚雁離的樣子飲盡整壇。
在場的衆人都停下了口中的話題,紛紛向着二人投來了目光,對坐的陸竹笙卻一臉無奈,今天這局無論誰輸誰赢,這送風知還回去的任務都是落在自己頭上了。
藍澈原想趁着二人起争執前先行阻斷,但是誰能料想楚雁離居然直接應下了風知還的要求,二人越比還越來勁兒,他現在出手阻止誰好想都不對,隻得無奈的撫了撫太陽穴。
桌面上空着的酒壇越來越多,風、楚二人的臉上開始逐漸紅熱了起來,盡管酒意沖天,但是二人卻誰也不肯讓對方半步,甚至到了後來,連中間停歇的功夫都省了,直接連軸對飲。
“你們……都少喝些,也不用這麼拼的啊……”藍澈有些看不下去,出言勸說了起來。
但是這話絲毫沒有飄入二人的耳中,依舊自顧自的喝着,期間不乏有挑釁之聲傳出,轉眼間,空壇就已将桌子填滿,隻得開始往地上堆,前來送酒的侍者看着眼前的場景完全不敢吱聲,隻得低着頭将新的酒水雙手奉上。
“要不,咱們也勸一勸?”華胥推了推身旁的平川和路狄,他們二人平時總是跟在風知還身邊,自然更熟絡些,誰知他們一聽,就趕忙搖起了腦袋。
“不了不了,我倆什麼東西,他怎麼可能會聽,隻怕現在勸了,等他清醒過來,得扒了我們的皮。”
“就是啊,華胥你這提議是把我倆往火坑裡推啊。”
秋娴和梁日澤聊的正盡興,聽到他們的談論之後,潇灑一笑道:“勸什麼,兩個大男人喝酒還能喝死他們不成?”
“你們快别管了,神君都沒插手,你們幾個嫌操什麼心,過來過來,咱們聊咱們的。”梁日澤和秋娴的觀點一緻,張羅着手足無措的衆人自行又起了一攤繼續玩鬧。
風、楚二人這會已經酒意上頭,醉的昏天黑地,雙手無法聚焦但是手依舊扣在酒壇邊不肯松,身子搖搖晃晃,顯然是到了極限。
“孫子……你還挺能喝的啊?”
“彼此彼此。”
即便醉到這個程度,二人還不忘了互相嘲諷,藍澈已經旁觀了許久,見程度差不多了,便走到二人中間調停道:“行了,已經喝的夠多了,停了吧!”說着,就打算将二人分開,他剛擡起手,風知還和楚雁離便同時扯住了他的左右腕子。
“别管他!”這異口同聲的命令讓藍澈怔在了原地。
似乎是因為對方說了與自己想同的話語,二人的氣焰瞬間爆炸開來,隔着藍澈直接對吵了起來。
“你松手!”
“要放你先放!”
藍澈被夾在中間異常尴尬,這兩人已經被酒意沖昏了頭腦,之前的禮儀尊卑全都丢在了腦後,他隻能窘迫的好言道:“你倆一起放開行嗎?手疼。”
“憑什麼!”又是一次意外的同步,二人索性将酒壇一放,準備開打,一看到了劍拔弩張的程度,陸竹笙和宋景便趕快走過來将二人拉開,而後好言勸說了起來。
楚雁離剛才喝的太猛,現在這麼驟停,胃裡反而不适了起來,加上肚子裡全是冷食,與這冷酒一拌,肚子裡像是放了個秤砣,頂層風大,涼風一拍,一陣翻嘔之感便湧了上來,他趕忙捂住嘴,強行憋了回去。
他沒反應還好,一直盯着他的風知還見他有了嘔吐的征兆,自己的胃裡也開始翻江倒海,二人對視一眼,立刻撥開人群,向着門外跑去。
“神君,我先送知還回去,你們繼續。”陸竹笙很有眼色,直到再任由他們鬧下去,這小聚就要變成鬥毆了。
“那我送聖君吧!”宋景也主動請纓道。
藍澈原本是想親自送楚雁離回去的,但是轉念一想卻覺得有些不妥,畢竟今日大家是以他的名義才聚到一起的,他這會離席多少有點折大家的熱情,所以點了點頭,讓二人先行一步。
其他人倒是完全沒有被影響,該吃該喝照常如舊,趁着風知還和楚雁離不在,他們更是将二人當做了話題,直接談論調笑了起來。
雖然是一場鬧劇,但是藍澈卻覺得分外有意思,這是他第一次在這樣的局上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氣氛,楚雁離的到來颠覆了許多條例,一向戰無對手的風知還也算是碰了壁,其他的衆人也對這樣少見的情況保持着高度的興趣。
這樣看來,也算是某種程度上的打破規則吧!起碼,他們會意識到,魔宗的人也并非是傳言中過的極惡之人,除開立場,他們與自己,沒有不同,藍澈心道。
宴席一直持續到了後夜才散,從春山樓出來,藍澈便趕着回未央庭查看楚雁離的狀态,剛一到院子,就看到宋景忙前忙後,上去一問才知道,楚雁離從春山樓出來之後,就一直沒有停止過嘔吐,宋景來來回回已經幫他收拾了三次,他有些疲累的對藍澈提議,要不要去雲夢庭讨要幾副醒酒藥。
“辛苦你了,早些回去休息吧,這邊交給我。”藍澈歉意的說道,這帶楚雁離一同去春山樓是他的主意,但最後卻讓宋景忙的不可開交。
“神君哪裡的話,都是應該的。”宋景客客氣氣的回答,而後向藍澈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楚雁離的房間裡充斥着一股難聞的味道,藍澈一進門就險些被這味道逼退,他趕忙将窗戶打開,好讓空氣淡化這房内的怪味。
真沒少喝,藍澈心想,此刻的楚雁離已經昏昏睡去,整個人大字型的平躺在床上,完全沒有一點形象可言,宋景細心,趁藍澈回來之前,已經體楚雁離換好了衣服,否則之前令人窘迫的場景,恐怕就要颠倒角色再演一次了。
既然睡着了好像也沒什麼可擔心的了,藍澈将屋内的百葉簾拉好,而後坐在床邊替楚雁離洗了塊冰帕放在頭頂,酒後難免燥熱,這樣會讓他好受一些。
“舒服……”睡夢中的楚雁離突然發出了這樣的聲響,藍澈不免覺得好笑,這家夥,即便是睡的很沉,還不忘記享受。
“庭宣君……”
嗯?是在叫自己嗎?藍澈剛準備起身,就被這聲音重新叫了回來,他俯下身子,在楚雁離耳邊輕言道:“什麼事?”
“我沒輸……”
這個時候還在計較賭局嗎?藍澈不由的笑了起來,他撫着楚雁離的顱頂道:“對對對,你沒輸你沒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