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勳走的時候還邊在光腦上敲敲點點。
他的行動力向來拉滿,很快就帶了吃的回來。
甯帆在他去弄吃的時候也沒閑着,在附近找到間恒溫儲藏室準備在裡面過夜。
花花綠綠的包裝擺出一堆,甯帆随手拿起一個發現竟然加了莓莓果醬,轉手遞給陸勳:“這個我還是不吃了,怕過敏。”
“過敏?”聽到一個陌生的詞,陸勳從三層的夾心包中擡起頭來。
“我對莓莓果過敏,莓莓果做的醬也不能吃。”甯帆又拿起一個包裝,發現還是加了莓莓果醬。
“過敏會怎麼樣?”這個詞對于陸勳而言實在太過陌生。
“會喉嚨癢,皮膚變紅,你可以簡單理解為吃了會生病。”甯帆解釋道,把手中的包裝又放了回去。連着又查看了幾個,全是加了莓莓果醬或是有莓莓果成分。
甯帆不由得發問:“你是直接找莓莓果商批發商買的嗎?”
陸勳把手邊的遞過去給他看:“你看看這個能不能吃?”
甯帆看了一眼便是搖搖頭。
全部查看個遍,隻有一盒沒貼成分标不确定是否添加了莓莓果成分的,還有就是陸勳手上剩下的不到巴掌大小的是确定不含莓莓果的。
陸勳低頭看着被自己啃得七零八落的包。
但一想到甯帆之前手拿精緻的餐具坐在高級的餐桌前仔細地切着煮到外焦裡嫩的肉排的貴族少爺做派,手裡的也未免過于磕碜。自己主動遞出去以雄蟲的做派來看,也多半是被拒的說不定還得被陰陽幾句。
這麼一思索也不想自取其辱,便把剩下的一口氣塞嘴裡了。
完全忽略了在一旁欲言又止的甯帆。
陸勳吃完發現甯帆木然地看着他,問:“怎麼了。”
甯帆兩眼無神地看着前方,語氣都變得飄忽:“沒、沒怎麼。”
他現在覺得陸勳是老天專門派來克他的。
現在就剩下一個不确定含不含莓莓果的蛋糕,吃還是不吃?
但非要賭這二分之一的幾率嗎?
果然,關鍵時刻還得向陸勳求助。
甯帆問道:“你能再跑一趟給我買之前你吃掉的那種嗎?”
陸勳回憶了下買的情景才說:“我那個口味好像是最後一個,包裝很特别我才記得,我怕買到你不喜歡的口味每種都拿了一個。”
破案了,真的是莓莓果批發商。
有毒吧,一點也不考慮過敏顧客的死活。
甯帆還是不死心:“還有其他家賣吃的嗎?難不成隻有那一家賣?”
陸勳點了點頭,把沒貼标簽的包裝遞給他。
“這個沒貼,說不定沒有莓莓果。”
甯帆身體下意識向後傾倒,連連擺手:“算了吧,别的都有沒道理這個沒有。”
陸勳隻得收回手,小聲嘟囔了句“矯情”,随手拆了手邊的一個吃了起來。
“真不吃?”陸勳又問了遍。
甯帆看了三無包裝兩眼艱難地移開視線,站起來走到恒溫暖風出風口前,搓了搓手梗着脖頸不看他,但這點距離完全阻擋不住鑽進耳朵咀嚼食物的聲音,甯帆有幾次都沒忍住咽了咽口水。
盡管甯帆單單就站那不聲不響的,跟房間裡養殖的植物沒有什麼區别,但在寬松的外套勾勒下是止不住的憔悴。
陸勳沒忍住看他,之前太過匆忙直到現在才有機會細細觀察。
這一觀察就看出了點不一樣的。
印象裡的甯帆穿的都是合身、顔色淺淡的衣服,一絲不苟地扣到衣領最上方的扣子,連袖口都嚴實地扣在手腕。
現在穿他身上的卻是一件深棕色的夾克不說,下擺遮到大腿,半大的小臉幾乎埋進領口。
但他穿什麼又關自己什麼事呢?
可能這就是雄蟲們愛追求的“穿衣自由”吧。
陸勳漫無目的地想着,視線不知不覺越過甯帆注意到房間裡養的植物上,藤蔓上好像結了果,當下就有了主意。
甯帆正發着呆,突然跟前遞來一把通透得像貓眼石般的果子。
“哪摘的?”甯帆接過來下意識問。
陸勳指他身後爬架上的藤蔓,上面結了很多手中這種果子。
甯帆剛咬了一口就發覺不對立馬吐出來,急忙跑到藤蔓前的标識牌去看——
水晶莓莓果,莓莓果的雜交變種,經過十道精緻工序精心培育,繁殖出獨特的水晶質感,比原種更大更漂亮……
甯帆眼前一黑,大意了!
下一個念頭就是得把教陸勳學帝國蟲族通用文趕緊提上日程,文盲害我!
接下來短短幾秒陸勳親眼見證甯帆臉色由白轉紅再冒出斑斑紅點。
“我靠靠靠靠靠——你你你怎麼了?!”陸勳吓得話都講不利索了。
甯帆比他還要冷靜得多,開口的嗓音有些嘶啞。
“我,過敏了。”
“快快快告訴我怎麼辦!”陸勳急得汗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