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告訴我怎麼辦!”見甯帆臉上冒出過敏的紅斑,陸勳急得汗都出來了。
忽然他想起甯帆之前随身帶的藥劑,之前甯帆不知道什麼病發作的時候給他用了就好很多了。
“你身上的藥呢?能不能治?”
說着陸勳就等不及甯帆開口就上手去搜他的身。
夾克外套口袋裡摸出了張紙上面好像寫了什麼,不是藥,陸勳立馬塞了回去轉去摸褲子口袋。
甯帆忍無可忍拍掉陸勳摸來摸去的手。
“别亂摸!”
甯帆果斷把寬大的夾克拉過頭頂擋住臉:“帶我去找商家,你就說是吃他們賣的東西過敏的,向他們要說法。”
陸勳抱起他就往之前買吃的商家處跑。
哪怕隔着層衣服都能感覺到甯帆異常的高溫。燙到他懷疑甯帆下一刻就會爆炸,路上忍不住問甯帆。
“你不會死掉吧?”
“我現在還沒死。”甯帆的聲音平穩隻是略微有些有氣無力,緊靠着陸勳堅實的胸膛,擂鼓般的心跳近在咫尺。
“假如我死了……”
他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沒那麼容易死,但出于某種難以解釋的心理,他還是說了這句假設,并帶着些許他自己都講不明白的期許等着陸勳的反應。
陸勳腳步未停。
聲線卻沉了下去變得陰狠:“你要是死了,我就一口一口吃掉你,幹淨到一點血肉都不剩。然後把骨架泡在一個大罐子裡,外面貼上……”
陸勳想起了什麼,頓了頓,接着繼續說。
“就貼‘一副2S雄蟲的骨架’的标簽,我就帶着你的骨架全星際跑,收貴的不得了的門票才能看你的骨頭,你說這個主意怎麼樣?”
甯帆左手拇指下意識拂過纏在手掌上的繃帶,摩挲着底下一排月牙印的位置。
明明講得恐怖至極,他非但不覺得驚悚,反倒饒有興緻接過話茬。
“好啊,那我的遺囑就寫——死後身體所有權和使用權都轉移給你,别的遺産都留給我弟。”
陸勳沉默,覺得隻拿到身體有億點虧:“你有多少遺産?怎麼不分我點,全給你弟他花得完嗎?”
甯帆樂了:“那全留給你,你打算怎麼花?”
陸勳難得動起了腦筋:“先雇群雇傭兵保護安然吧,然後……”
安然,那個精神力3S級雄蟲的名字,也是陸勳要保護的目标雄蟲。
當面貼臉開大,讨論如何花他的錢保護别的雄蟲,盡管那位才算是陸勳真正的支配者。
甯帆還是很酸。
剛好離目的地也近了,陸勳便沒再說話。
陸勳一個健步直沖進店門,把金屬門撞開彈到牆上巨大的哐當聲。
裡面幾個雌蟲噌的一下看過來,手快的已經掏出了武器瞄準。
“快救救我弟!他吃了在你們這買的食物嚴重過敏!”陸勳抱着甯帆大喊。
甯帆默默捂臉,這貨居然占他口頭便宜……
幾個雌蟲見狀默默把武器收了目光轉回自己的飲料繼續喝,隻有老闆迅速拿抹布擦了擦手繞過吧台三兩步走到跟前,伸手就要去扯夾克,問道:“他對什麼過敏?”
陸勳側身避開老闆的手:“莓莓果,你們這有沒有藥?”
老闆見狀也不勉強:“他是雄蟲嗎?雄蟲對莓莓果過敏的比較多,雌蟲很少有對莓莓果過敏的。”
陸勳感覺到老闆一說到“雄蟲”二字,周邊的目光再次被吸引過來。
“他是雌蟲。”陸勳堅定道。
“他還小。”接着陸勳補充了一句算是解釋體型問題,這話一出聚集在他身上的壓力驟減。
這個時候甯帆也隻能是“雌蟲”,一旦在法外之地、還是雌蟲堆裡暴露雄蟲身份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老闆随意點點頭,看不出信沒信:“跟我來,你們運氣不錯,這兩天剛好來了個醫師。”
随着老闆快步走進店後面的倉庫,裡面到處亂擺的貨架幾乎把裡面布置成了一個迷宮,仔細觀察的話還會看到貨架上擺的東西都落了層薄灰。
老闆領他倆到一間鎖着的門前,瞳孔對着感應屏一照門就開了。
裡面狹小到幾乎轉身就能碰到牆壁,就像個禁閉室,沒有窗,整個房間地上就隻有一張床墊和幾個箱子。
老闆走在前邊,他拎起床上的一坨,抓住像晾衣服前狠狠抖一抖以讓衣服變得平整。
“快醒來幹你的本職工作!”
那坨“東西”扭了扭,皺巴巴的伸展開來才看得出身形,似乎還沒睡醒。
老闆一指陸勳懷裡:“他弟莓莓果過敏。”
“東西”遲鈍地轉了轉腦袋才“看向”陸勳。
陸勳站在門邊,在詭異的凝視下幾乎有轉身就走的沖動。
哪裡都透露着不對勁!
“莓莓果過敏?”那“東西”發出了年輕的聲音,慢吞吞地在箱子裡掏了掏,拿出支白色針劑朝陸勳走來,“打一針就好了。”
随着醫師走近,一股說不出的腌菜味越來越濃。
陸勳下意識後退一步,低頭去看甯帆的意思。
卻見甯帆不知什麼時候拉下蓋頭的夾克,微不可查地朝他搖搖頭。
意思是不用跑,留下來打這針。
“拿出點水平好好治。”老闆突然出聲催促,吓得醫師一哆嗦。
陸勳默默摟緊了甯帆,緊緊盯着醫師一舉一動。
就在醫師就近去抓甯帆左手時,那手卻忽然攥住陸勳的手臂不放。
“這……”醫師看向陸勳。
陸勳也不知道甯帆整的是哪出,沉聲道:“換另一隻手。”
這回甯帆沒作妖,順利打完了藥水。
“打的高效藥,很快就會好。”
醫師說完遲疑地指了指甯帆左手上纏的繃帶:“這個……要重新處理下嗎?”
說實話陸勳之前壓根就沒注意到他手上的繃帶。
“方檸?”
甯帆聽見這聲渾身僵了下,強行放松身體,裝作若無其事地朝醫師開口:“麻煩給點傷口愈合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