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時,醫師沒有允許出來。
老闆跟在最後鎖了門,轉頭把陸勳觀察的視線抓個正着,語氣輕快地解釋:“我們對客人可不這樣,隻有犯了錯和不老實的才會被關起來。”
陸勳不可置否沒有接他的話。
可陸勳準備越過老闆離開時,沒想到老闆面帶微笑攔住了他,明明笑着語氣卻帶着不容拒絕的強硬。
“對待朋友,我們會準備上好的房間來招待,不帶你弟進去休息會嗎?更何況這片整塊倉庫都是我們未來會的地盤,去哪裡休息不是休息呢?”
考慮到确實需要一個舒适的房間過夜。
于是十分鐘後陸勳跟甯帆在一間比醫師住的寬敞幾倍的房間内面面相觑。
房間裡不止有床、獨立浴室,甚至還擺了台娛樂用的投影儀,比醫師的待遇好了不知多少倍。
但由于老闆真的把他倆當親兄弟,導緻安排的房間裡隻有一張床。
此時甯帆臉上過敏的紅斑也消退了大半,露出亞健康的蒼白膚色。
他倆各坐床一邊,中間擺的藥膏劃出了條泾渭分明的楚河漢界。
陸勳雙手抱臂探究地盯着甯帆纏着繃帶的左手。
“你要不要解釋一下你的左手是怎麼回事。”
盡管此時陸勳根本沒有身份和立場去向甯帆追問這件事,他自己可能還沒意識到,甯帆就算知道也不會提醒他。
但在對方目光注視下還企圖把手縮回袖口,反而變得更加可疑。
陸勳坐直了神色嚴肅:“别讓我重複第二次,手拿出來。”
甯帆眼神躲閃,就是不看他。
耐心告罄的陸勳一把扯過他的手拆開繃帶。
一看見甯帆繃帶下一排清晰的牙印陸勳就怒不可遏,緊扣住甯帆的手腕。
是誰!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啃了方檸!
“誰咬……!”
怒氣沖沖質問到一半陸勳就卡殼了,死去的記憶突然又活過來攻擊他。
“的……”語氣瞬間變虛。
腦海裡他叼住方檸手掌不松口的畫面一閃而過,卻足夠讓他想起發生過什麼,嘴裡還适時泛起絲腥甜的回甘。
秒破案,原來罪魁禍首竟是我自己……
低頭正好對上一雙死魚眼。
陸勳心虛,主動拿起藥膏,捧起甯帆的手上藥。
“為什麼到現在都還沒好?”陸勳都感覺過了很久。
“你咬的。”
陸勳:……
“你怎麼沒上藥?”陸勳拆繃帶的時候根本沒有聞到有藥味。
“你咬的。”
陸勳:……
“那為什麼包起來?”隻包紮又不上藥,他傷口愈合得又慢,他想幹嘛?
“你咬的。”
陸勳忍無可忍。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情緒上頭的陸勳一巴掌拍到甯帆的大腿上。
盡管沒用什麼力,但突然出奇嘹亮的“啪”一聲響徹房間,他倆都呆住了。
“你居然敢拍我?!”甯帆大驚。
陸勳愣了下後理直氣壯:“拍不就拍了,那你拍回來?”
甯帆不甘示弱,這可是你說的!反手就是一巴掌呼過去。
“啪”地一聲伴随着陸勳咬牙切齒的驚呼:“你拍的哪!”
甯帆理直氣壯:“拍不就拍了,怎樣?”
陸勳氣不過又拍回去。
一時間房間内啪啪聲不斷,誰都沒有下實力,聲音雷聲大雨點小。
間雜幾句——
“嘶!”
“我都沒用力!”
“手!”
“别亂摸!”
玩鬧間,不知誰把藥膏踢到了地上。
最終是陸勳以壓倒性的武力鎮壓結束,他去撿地上的藥膏時發現标簽掉了。
“怎麼背後有字,你看看。”說着遞給甯帆。
甯帆從蘇醒到現在一直奔波累到困得不得了,沒有一點要接的想法,蛄蛹幾下鑽進被窩舒服得幾乎閉上眼:“不用看了,是醫師的求救信。”
想起那個古怪的醫師,陸勳就很疑惑甯帆是怎麼敢留下的。
“你怎麼就相信他會治好你。”
甯帆聲音透着慵懶,聽起來幾乎快睡着了:“你搞錯了一件事,不是我相信他,而是他相信我。”
又來了,故弄玄虛不說個明白。
陸勳對他這破習慣簡直無力吐槽。
但看他都要睡着了,陸勳馬上跳過醫師這個不重要的部分直奔主題。
“你還記得你對我的承諾吧。”
甯帆從被窩裡傳出來的聲音悶悶的。
“記……得……我會幫你找……到安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