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視一圈，除了單烨和昆柴，還有剛剛露了次面就不見蹤影的小伍，剩下的幾十來個都是陸勳沒見過的生面孔。

四處都在有序操作機器清理倉庫裡的廢墟，還有搬貨架進來的到處井然有序，倒是刷新了陸勳對未來會的印象。

他見昆柴叼着煙往外走，他也跟着走。

反正他還沒加入未來會，留在這也多餘，不如去找甯帆，看看甯帆到底在搞什麼。

陸勳沒走兩步就被單烨叫住，卻沒了下文，他便回頭等單烨發話。

單烨四下張望，看到一個方向時眼睛一亮，朝那勾手：“明喉，你過來。”

聞着聲音，明喉立刻放下手中的機器一陣小跑過來，站定後背挺得闆直，就等單烨差遣。

此時昆柴還沒走遠，聽到動靜看來。

單烨順勢朝他知會了聲：“借下他幫陸勳。”

正合了昆柴的意，便點頭同意，但心裡惦記着事加快了離開的步伐。

單烨給他指陸勳認識：“你多帶帶陸勳了解下這裡，以後大家都是兄弟。”

陸勳記挂着甯帆下落，太多疑問現在就想得到解答，直接拒絕。

“不用，我出去找我弟。”

幾乎是不容辯駁，單烨馬上又給出了新的理由：“他更了解這邊情況，遇到麻煩也多份力，帶上他也能快些找到你弟。”

他暗中給了明喉一個眼神，明喉馬上跑陸勳身邊叭叭叭地開始推銷自己。

陸勳沒再反對。

姓明？明是個大姓嗎？

陸勳下意識向右扭頭發問：“明……”

問題才起了個頭，看清問的對象是不熟的明喉，話就卡在嘴裡，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明喉誤以為他忘了自己姓名，殷勤道：“明喉，我叫明喉。”

陸勳點點頭示意知道了，但左右也沒其他别的人選能問，踟躇了下還是問他：“明是個大姓嗎？”

明喉也不确定：“啊？不是吧。”

剛剛陸勳聽到他名字時，想起之前意外認識的一個朋友，同樣姓明，不知道他們有沒有關系，想想還是問了。

“那你認識一個叫明煙的嗎？”

明喉愣了下：“你認識我哥？”

陸勳點頭，沒想到這麼巧，世界居然這麼小。

明喉忽地沉默看向别處。

他側過臉時陸勳覺得好像在哪見過，細細打量，隻看臉他跟明煙并不太相像。

明喉喉結滾了滾，半響才回過頭來，生硬地擠出斷斷續續的話來：“好巧……我哥他……你覺得他人怎麼樣？”

陸勳空白的腦袋裡一時搜刮不出什麼贊美詞，想到甯帆常用的評價詞，直接套用。

“挺好的。”

明喉咬緊腮幫，猶豫了下，追問：“你認識他的時候，我哥他過得如何？”

陸勳繼續套公式：“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明喉魂不守舍地點點頭。

陸勳也不知道他說的好，到底好在哪。

沒提的是，陸勳第一次見明煙是在拳擊擂台上，他把明煙擊倒在地，明煙當時鼻血都流到下巴。

再次碰面時明煙應該才剛下場，鼻青臉腫的在拆手腕繃帶，看見他路過還笑着跟他打招呼，順手遞了條幹淨的毛巾給他擦汗。

碰的面多了，一來二去話也多了，他也聽明煙說自己有個弟弟，沒想到這一問就對上了。

陸勳擡起手腕打開光腦，點開時想起明喉還在一旁又立刻關掉。

他看不懂的東西可不能先被明喉看去了。

礙着明喉在旁邊，他又不好查看甯帆的定位，出于某種直覺他并不想帶着明喉去找甯帆。

路上他得想個法子甩掉明喉這個尾巴，才好去找甯帆問個清楚……

另一邊，昆柴悶頭往僻靜處走。

嘴上這支煙抽完還想抽，指頭剛夾起新的一支煙屁股，想起什麼又塞了回去。昆柴抓住衣領扇了扇散味，低頭用力聞了下，自己身上的煙味有點重。

他含了顆薄荷糖，脫了外套又走了會，邊走邊扇，直到聞不到自己身上的煙味才停下。

站在原地習慣性地站直了，打開光腦裡的通訊列表，從上往下滑。

忽地昆柴又不是那麼确定了。

現在自己的處境明明就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跟老師毫無關系，剛剛突然想找他說說話也全是自己的一腔情願。

知道他反感煙味，哪怕知道基礎語音通訊功能不會跨地區傳遞嗅覺信号，昆柴還是下意識散了散身上的煙味才打開光腦。

該找他嗎？能找他嗎？他會接嗎？

理性跟感性不斷打架撕扯，手指卻不聽話地離屏幕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