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昆柴放棄掙紮,認命地點向屏幕。
想了想,昆柴才字斟句酌地開口:“我終于見到他了,他很像您。不止眼睛,就連個性也像,簡直就是下一個您。”
邊說着他耳朵邊湊近聽筒的位置。
過一會,聽筒裡傳出一道清冷的嗓音,慢條斯理的語氣中是毋庸置疑的肯定。
“他是我手把手帶出來的,自然一舉一動都能看到我的影子。”
昆柴嘴角不自覺勾起笑,接着問出困擾他的事情。
“您會覺得我太理想了嗎?僅僅隻是因為産生了一個念頭,就放棄了在帝都發展的未來。”
另一邊頓了頓,似是在考慮措辭。
“為什麼要因質疑而止步不前?我認為這是在做正确的事。”
昆柴臉上洋溢的笑意變得更濃:“您說的是,有什麼能給我的建議嗎?”
對面似是不解了下。
“建議?我自己都不愛聽建議做事,怎麼會去建議指導别人呢?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一想到他疑惑皺眉思考該怎麼回複的樣子,昆柴就笑,笑到靠着牆的肩膀都在不斷抖。
等緩過氣來,昆柴:“您的建議很有用,非常感謝。”
說完忍不住繼續笑。
直到笑夠了才重新穿上外套,低頭發現不遠處自己十幾分鐘前随手丢的煙頭。
兜兜轉轉随便走走,沒想到又走回到了原點,昆柴整了整衣領,踏上了來時路。
……
衛晏察覺到甩開追兵後,刻意落了帝國隊伍一步,帶着甯帆去往另一個方向。
前頭帝國士兵發現落單往回找,衛晏也給甩開了。
在活動區裡遊魚般遊走,到了個不起眼的廢舊站才停下,裡面馬上有警戒的迎出來,見到是衛晏姿态都放松了許多。
衛晏打了個招呼就帶着甯帆往裡走。
找了間空的房間進去,衛晏随手掏出了巴掌大的儀器開啟防窺探模式後,才終于騰出空來應付甯帆。
房間裡牆面灰暗了點,但地面潔淨,一看就是打掃過,連椅子都是幹淨的。
衛晏随意指着椅子示意甯帆坐,他也不管甯帆坐不坐,自己就拖了把椅子坐了,嘴上還邊說。
“哥,這裡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不比帝國,你先将就着坐吧。”
甯帆擺正了椅子,面對面坐,回他:“哪有什麼将就,不用這麼客套。”
衛晏拿出自己的便攜光腦,放在膝上,屏幕對着甯帆的方向。
沒開防窺模式,甯帆低頭就能看清上面的内容,莫逾對話框裡的消息刷到99+。
衛晏在他的視線下點開,最新的一句是——
「你把我哥帶哪去了?」
甯帆下意識地拖着椅子上前,湊近去看内容。
“看,他多關心你。”衛晏說着順手滑動聊天框,上面一溜的都是未接聽提示。
甯帆收回視線,直視衛晏的眼睛:“片刻不見我也挺想他的,這不得問問把我帶到這的罪魁禍首了。”
面對面坐着,幾乎近到膝蓋貼膝蓋的距離,沒有任何遮擋,對方的任何一點舉動都能觀察得一清二楚。緊閉的房間裡,營造出的場景,說出的話語都幾乎跟審訊間一般無二。
衛晏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發問:“你真的在乎你弟嗎?卻還把他往火坑裡推?”
甯帆閉了閉眼,才緩緩開口。
“你問我在不在乎,我說兩句在乎你就信?火坑……?你不如說下你們遇到了什麼,導緻你認為我推他進的是火坑。”
他的回答說了跟沒說一樣,衛晏向來沉得住氣,接着問出他最想知道的事情。
“你為什麼用冷凍貨艙轉移?而且選擇迂回地找上我來接應?”
甯帆這次倒是沒兜圈子:“正常的出行方式估計我才出門沒多久,就杳無音信了。至于為什麼找你……我如同相信我弟那般信任你。”
衛晏反唇相譏:“還真得謝謝你的信任。”
甯帆猜他弟那邊應該不太順利,把他弟勸出帝都的理想跟現實存在巨大鴻溝,确實有點欠考慮,自知有點理虧沒吱聲。
“路上遇到的事情太多了,莫逾還受了很嚴重的傷,養了很久才治好。”
說到這衛晏突然噤聲,過了會才接着說。
“和我去帝國隊伍那邊彙合,想必莫逾更想親自向你描述短短一個月内都發生了什麼。”
衛晏說着起身收了屏蔽儀器,準備開門時又突然想起了什麼,補充了句。
“對了,途中載你雌父回帝都的艦艇被星盜劫持,被帝國這邊救下,但後面又失散了。”
聽到這話的甯帆猛然擡頭,瞳孔震驚得微微放大:“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