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薄看着傅若寒,覺得自己的腦袋更加暈暈的。
他現在猶如仙湖山上那隻小蛇咬了一口。
四肢無力,頭暈目眩。
“咿呀——”
大門好似被推開了一個縫。
洛薄探出一顆腦袋。
他們齊齊望去,對上了劉二小尴尬的視線。
這下劉二小知道為什麼自家的阿毑不讓自己大晚上去了。
“啊——”
劉二小往後退了一步,他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傘歪了一下,鞋子被雨水全部淋透了。
看兩人一直盯着他,空中彌漫着尴尬。
他率先開口,撓了撓腦袋。
“傅哥,哎,我本來想看看你們在不在忙的。”
他尴尬地嘿嘿一笑,有些不敢看他們了。
“今天我阿毑叫我讓你們去看看新做的喜服,她一時走不開,我也忘記了。”
不然他不會在這個時候來的,若是撞見了什麼,便是有理也說不清了。
“話已經帶到了啊,我就先走了。”劉二小退後一步,又小聲地說:“不要告訴阿毑我晚上來過,不然她又要說我了。”
“求求你們了,傅哥,洛哥。”
傅若寒臉上有挂上了獨屬于外人的微笑。
“好。”
傅若寒和洛薄齊齊回複。
洛薄伸出腦袋,“小心一點哦。”
劉二小喜笑顔開,“好嘞,祝傅哥和洛哥美美滿滿。”
……
洛薄把門關上,他聽見了水燒開的聲音。
原本流動的,黏膩的氣氛一下子消失不見。
他轉過身看向了自己還在煮的水。
咕噜咕噜咕噜地冒着泡。
碗筷都已經洗幹淨了。
“早點洗漱歇息吧。”傅若寒的頭發已經幹透了,被他虛虛地盤在腦袋後。
傅若寒将鍋爐裡的水一桶桶倒入洛薄房間的浴桶裡。
洛薄則是在細細地挑選好看的皂莢。
挑選出了今日喜歡的皂莢,傅若寒已經回到了房裡。
洛薄洗漱完,整個人暖烘烘的。
若他現在是兔子,那麼他的兔子毛必定蓬松極了。
自己的圍脖毛肯定柔軟得不行,臉頰輕輕一碰,便會全部都陷進去。
洛薄看着自己身上光溜溜的皮膚。
歎氣。
洛薄進了傅若寒的屋子,第一時間便是鑽進了被褥裡。
他拱了一圈,心滿意足地探出腦袋。
阿寒又在看書了。
他翻了一個身,“阿寒,你遇到什麼困難了嗎?”
“他們說你不去秋闱了。”
洛薄連秋闱是什麼都沒弄清楚,倒來問了。
躺在軟綿又溫暖的被子裡,洛薄已經有些昏昏欲睡了。
“嗯。”傅若寒低沉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洛薄勉強打起精神,“你日日都看書,是你自己想不去的嗎?”
傅若寒眼眸深沉。
洛薄未等到了傅若寒的回答,鼻腔裡發出一聲疑問。
“你想去嗎?”
傅若寒早已經放下了手中的筆,他的手撐着下巴,嘴邊含着笑,眉眼彎彎地看着昏昏欲睡的洛薄。
“是啊。”
果然……還是不能去啊……
還想說話的洛薄在不知不覺間睡着,下一句便是淺淺的呼吸聲。
“呵。”看着睡得亂七八糟的洛薄,傅若寒忍不住笑出了聲。
把他臉頰壓住的被子扯了出來,好好蓋在他的身上。
煤油燈熄滅。
洛薄隐約感覺到傅若寒掀開一點點被褥,帶着輕微寒意。
臉頰被一雙帶着粗繭的手捧起來,落在舒服的布枕上。
粗繭在他的臉上摩挲,洛薄有些不舒服地移開自己的腦袋,皺了皺眉頭。他似乎隐約聽到了傅若寒的笑聲。
洛薄滿腦子疑惑,但很快與周公會面了。
……
清早,鳥兒的叫聲把洛薄喚醒,洛薄打了一個哈欠,忍不住伸懶腰。
傅若寒已經去私塾了。
洛薄轉了一圈,鍋爐裡有一碗面條,還溫着,旁邊還放了一盅湯。
隻要熱一熱,把倒入面條裡,面條就不會坨了。
吃了早飯的洛薄還想給小牛打一個牛棚,不過需要一點木頭。
他正準備再去山上一趟,與土地和大棕熊再見上一面。
屋外頭傳來了聲音。
“洛哥?”
劉二小的腦袋探了出來,看見洛薄,他便裂開一個大笑臉。
“洛哥,我們去試試喜服。”
劉二小打開門,嘿嘿一笑,“今早傅哥說帶想帶你去看看,不過他還要去鎮上。他已經試過了,正合适,就等你了。”
“試過了?”
“是啊,天還沒亮就跟着我的阿爹回來試了喜服,正正好。”
洛薄關上門,劉二小幫他鎖好便帶着他去自己的家。
他一路在問成親的時候做什麼吃的,又問他家住何處,叽叽喳喳地說個沒聽。
洛薄和他比起來,愛說話的程度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不過,洛薄喜歡這樣人,咕叽咕叽地說話,好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