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不大,但可以清晰地傳入兩人的耳朵裡。
洛薄和傅若寒轉過身,洛薄一眼就認出是那天在街角乞讨的奶奶。
“多謝。”
說完,她從身上拿出了幾枚銅錢塞進了洛薄的手裡。
洛薄還沒有反應過來,她轉身離開,等兩人反應過來,已經看不見她的身影了。明明坡腳,卻走的那樣快。
洛薄愣愣地握着銅錢,遲疑地問:“一個包子需要五文嗎?”
都可以吃一碗雲吞了。
“或許。”傅若寒頓了頓,“先去買幾斤幹果,容易保存還便宜。”
傅若寒說的是雜食店三三兩兩的幹果,扁扁的,帶着殼,帶着鹽炒。
不貴,大家都可以吃點。
一顆沒什麼肉,就隻是過過嘴瘾。
這個季節就隻有瓜子了。
洛薄曬了一些南瓜子,太少了,沒兩下就吃完了。
傅若寒稱了幾斤,又稱了一點幹果,還買了幾帖紅紙。今年的紅紙格外貴,不少人在書店前歎氣,但也沒有到尋常百姓接受不了的地步。
洛薄發現今日街上的人多了不少,他把這個疑問告訴了傅若寒,回答的卻是旁邊的店小二。
“齊王自從來了我們鎮上,小偷小摸倒是少了不少。”
他突然低聲與洛薄說:“我聽說,齊王今年便在仙湖鎮過年了。赈災的物資不夠,齊王現在在等第二批送過來呢。”
洛薄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他看向了傅若寒,與店小二含糊道别,跑到傅若寒身邊,他想吃街邊的糖葫蘆想很久了。
他的目光一直在叫賣糖葫蘆的大叔身上流連。
在他身後的傅若寒很快捕捉到了他的目光,為他買了一根糖葫蘆。洛薄早就看上了這個用竹簽子穿起來的小圓球,就和他的尾巴一樣圓滾滾的,洛薄一眼就看上了。
洛薄咬了一口,甜滋滋的。
随即,他的小臉皺成了一團。
又酸又甜,很好吃。
這一根冰糖葫蘆也不便宜,洛薄咬掉一個,遞到傅若寒的面前。
傅若寒不愛吃小零食,或者說,他對吃的一向不熱衷,除了洛薄做的食物。
很奇怪,傅若寒并不覺得這樣不好,于他來說又多了一個可以留住洛薄的理由。
這一串糖葫蘆很快就被洛薄吃完了,他意猶未盡地舔舔嘴唇。
呼——
很快兩人買好了年貨,傅若寒掙的錢不但沒有剩還倒貼了一點進去。
春節是一年之中最好的日子,這是值得的。
傅若寒剛回到家中就有不少鄉親父老讓他為自己寫一副對聯,紛紛拿着紅紙來,放下幾枚雞蛋離開。
傅若寒不僅寫字好看,頭腦靈活,手也巧。
一張正正方方的紅紙在他的手裡活靈活現,很快就變成了一隻小兔擡頭看月亮。
洛薄的的眼神越發的亮,他打算将這一張花窗貼在傅若寒的房間裡。
傅若寒的房間正對着大門,洛薄隻要回來便能看見栩栩如生的小兔觀察月亮。
兩人齊力将屋子犄角旮旯的地方都打掃得一幹二淨,他們還修繕了屋頂。
是洛薄做的。
他單手便能提許多的瓦片,爬到屋頂上鋪的又快又好。
“嘿嘿。”洛薄滿意地看着贊成的傑作,鼻子上還攢了一點灰塵。
他察覺到了,用手擦擦,臉上全是黑色的灰。
原來他的手也都是灰呀!
洛薄将手藏在後頭,探出腦袋看向在寫春聯的傅若寒身上。
“這樣可以嗎?”
聽到了洛薄的聲音,傅若寒擡起頭。
洛薄把屋頂的瓦片鋪的又好看又嚴實。
“好了。”
聽到了肯定的答複,洛薄裡面準備下去。他興沖沖地從木梯下去,看得傅若寒膽戰心驚。
傅若寒本想自己上去修繕,或叫幾個力氣大的夥工幫忙修繕。
傅若寒沒修過屋頂,從前身子弱,吃的喝的隻是溫飽,家裡大部分的錢财都拿來給父親看病。
“阿寒。”
傅若寒回過神,他低下頭,紅紙上的墨已經幹透一大半了。
“小兔,下來吧。”傅若寒将比放下,這個時候他才感覺到自己的手被凍得發疼。
洛薄下來也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今日太冷了,手在外面放了一會兒,就開始刺刺地疼了。”
“明日鎮上的屠夫要宰好幾頭牛,村裡的豆腐我也定了好幾闆。”
傅若寒收好幾副寫好的對聯,看着框裡的雞蛋,都是村子裡的人送來的。
他明日要把這幾副春聯給他們送過去,正好将年貨拿回來。今年的日子好多了,齊王在,稅收也沒之前那麼多了。
傅若寒有更重要的事情。
這件事從開始就在他的腦子裡紮根。
洛薄拍拍手。
明日便是除夕,他可以貼春聯了。
這時,遠邊飛來了一隻麻雀,它見着洛薄,立馬停在他的肩膀上。
它唧唧喳喳說着小鳥話,裡面的内容都是問好。
麻雀瞧見了傅若寒曬着的春聯,它看了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