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我們家可以自己搞定。”
劉叔裂開嘴,“以後有事你們找我,我辦不了的事,我們家小輩一起辦。”
劉叔叼了一根狗尾巴草,将自己的牛拴在馬廄裡,給了驿站的人一點銅錢。
他來去匆匆,看樣子是往縣令府趕去。
至于洛薄和傅若寒,他倆将抄好的書往書坊送去。
洛薄聽着傅若寒與店中夥計的對話,心思已經不知道飄到何處了。
他的心思飄到了街頭正在聊天的書生身上,他們在說去京都考試的事,這讓洛薄有些好奇。
“若是今年春闱我通過了,那秋闱豈不是要上京都。”說到這裡,那名書生眼睛放光,一臉興奮。
“得了吧,縣試也不是那麼容易了。先不說考不考得上,光是去京都也要花不少銀子,可别風餐露宿,餓死街頭。”
說到銀子,兩人雙雙歎氣。
若三番幾次都考不成,怕不是要花很多銀子。
“不過我聽說,有人做了一些餅。”他比劃,“幹硬幹硬的,隻要一點點,再喝一口水就能飽肚。”
洛薄的腦海裡立馬就浮現出一副畫面——傅若寒掰下一小塊餅,脖子拉得有十裡地那麼長,艱難地吞咽後猛地喝了一口水,瞬間就飽腹了。
洛薄晃晃腦袋,把畫面從自己的腦海裡甩出去。
“小兔。”
“啊?”洛薄回過頭看向了傅若寒。
傅若寒背起竹筐,裡面裝了不少書。洛薄見狀,立馬從筐裡拿出基本放在自己的竹筐上。
“我們回去吧。”
洛薄點點頭,跟在傅若寒的屁股後。
一路上的人并不多,因為過年,大家到忙着走親戚,來鎮上的人并不多。鎮上偶爾會突然傳來爆竹聲把洛薄吓了一跳,洛薄捂住耳朵小心翼翼地跟在傅若寒的身後。
或許是洛薄對聲音太敏感了,惹來了不少頑童捉弄他。
忽然,一陣強大的拉力将洛薄拉進了傅若寒的懷裡。傅若寒臉上雖帶着笑,眼神卻冰冷,他語氣溫和地說:“你的母親在找你了,若是知道又偷偷玩鬧,怕是要罵你了。”
這名頑童明顯對成年男子發怵,他嘴硬地說:“我娘才不會罵我!”
話音剛落,一名婦人叉着腰走來,她怒氣沖沖地對傅若寒說:“你們做甚?!”
洛薄一個激靈,全身警戒。
那婦人還想說别的,傅若寒低聲說了幾句,她便轉頭怒氣沖沖地提着那男童的耳朵。
“好啊,你竟敢做出這樣的事,看我怎麼收拾你。”
傅若寒牽着洛薄的手,往驿站的方向走去。
“好了,我們回家吧。”洛薄還扭着腦袋往那名婦人的方向看去,隻見那名婦人抓起旁邊的掃帚狠狠地往男童的屁股上打,打得男童嗷嗷叫,頻頻求饒。
洛薄的視線回到傅若寒的身上,傅若寒笑着問:“怎麼了?”
“阿寒,你和那婦人說什麼了?”
“我沒說什麼。”
恰好驿站有一輛馬車即将出發,洛薄和傅若寒一起上了這輛馬車。
洛薄好奇極了,腦子裡還在想着這件事,他跟着傅若寒上了馬車。
等兩人坐穩,傅若寒才在他的耳邊說:“我和她說,看見了他拿着銅錢去路邊買糖葫蘆吃。”
傅若寒嘴邊含笑,洛薄沒理解什麼意思,全然不知這其中含義。
洛薄追問,“為什麼?”
馬車裡有好幾道目光看向他們,傅若寒也樂得和洛薄咬耳朵。
“因為……”傅若寒的聲音低沉,“他偷家裡的錢去吃糖葫蘆。”
喔!
原來如此。
這小孩真是太壞了,竟然敢偷東西。洛薄最讨厭小賊了,尤其是在仙湖山上他糧食偷走的其他小兔。
洛薄:“那這小孩真是太讨厭了。”
傅若寒贊同地點點他,附和道:“我也最讨厭竊取他人之物的人。”
馬車比牛車快多了,很快兩人便回到了家中。
今天的春節依舊平安随順。
洛薄看着鐵盆裡一顆顆白白胖胖的小湯圓,眉眼彎彎。
旁邊黑芝麻的香氣讓他忍不住想要吃一口嘗嘗,洛薄忍不住沾了一點放進嘴裡。
自己果真厲害,如此好吃的黑芝麻餡料,隻有自己才能調制出來。
咦?
洛薄察覺到門外有喧鬧聲,他推開一點點門縫,露出一隻杏眼。
他發現劉家似乎發生了什麼,街坊鄰居們聽到了一點風聲也紛紛推開自家的房門。
空曠的半山腰都是劉叔的說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