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責:“你好色。”
餘戈無聲地笑了笑。
托着她的背,他低下頭,嘴唇輕碰了下她的額頭,“我陪你睡覺,好不好?”
徐依童大發慈悲地同意了。
*
卧室的燈關了。
徐依童稍微動了一下,餘戈就把她攬到懷裡。
“累嗎。”他低聲問。
“有點。”
“睡吧。”
本來做好了再來一次的準備,誰知餘戈就這麼靜靜地抱着她,一直沒動作。徐依童等着等着,實在很喜歡窩在他懷裡的感覺,放松又安心,漸漸眼皮發沉,真的睡了過去。
黑暗裡,餘戈聽着她安穩的呼吸聲,遲遲沒閉眼。她的手還搭在他腰間,他睡不着,也不想睡。
又等了很久,餘戈稍微坐起來一點。把徐依童的頭輕輕放在枕頭上,伸手去拿床頭櫃的手機。
賽訓組的人在群裡上傳了幾個文件,是最近OG訓練賽的錄像。
餘戈用手機下載完。
-HUI:【Fish啊,我的心我的肝我的寶,你再不回來,我要被罵退網了】
-HUI:【下周的訓練賽我已約好】
-HUI:【沖鴨】
...
...
徐依童再次醒來時,卧室依舊一片漆黑,隻有身旁傳來一點點光亮。
餘戈躺在她旁邊,沒睡,也沒發出動靜。
外面的雨還沒停,有沙沙的風聲。房間裡很暖和,徐依童手指舒服地動了動。
餘戈微微側過頭:“醒了?”
她揉揉眼睛,“我睡了多久?”
“一個半小時。”
徐依童爬上去一點,頭枕到他肩上,“你在看什麼?”
餘戈把屏幕亮度又調低了點,摁開一格聲音鍵,把手機給她看,“訓練賽錄像。”
徐依童不怎麼感興趣,懶洋洋打了個呵欠。
“還睡嗎。”
他問的自然又平常,徐依童剛睡醒,神思依舊困頓,也沒意識到在淩晨三點,這句話說出來就很奇怪。
她看到餘戈手機提示框彈了條消息,阿文發了一排省略号,“這麼晚他們還不睡?”
“已經放假了。”
“你們在聊什麼?”
餘戈點進去。
聊天記錄很多,徐依童伸出手,從上到下滑了滑。
前面他們都在說比賽的事,阿文問他什麼時候回基地。OG敗在四強,又上了一晚上熱搜,臨時頂上的AD已經被罵的完全沒心态,跟隊裡申請換下首發之類。直到最後一頁,阿文問:【能打個電話?】
-Fs:【不了】
-阿文:【有事?】
-Fs:【我老婆在睡覺】
-阿文:【你不能出去打?】
到這餘戈就不回了。
看到那句老婆,徐依童瞬間清醒了大半。将頭擡起來,剛和餘戈對視上,他就要親過來。
徐依童朝旁邊扭了下頭,“我想喝牛奶了。”
餘戈頓了一下,“我去給你弄。”
“要熱的,然後再泡點小餅幹。”
餘戈答應着下床。
徐依童在枕頭附近摸了摸,“我手機呢?”
“外面。”餘戈說,“我等會給你拿進來。”
“那我玩會兒你的手機。”
徐依童在床上滾了兩圈,熟練地解鎖餘戈的手機。
他下載的軟件很少,一個桌面就裝滿了。她之前就查過他手機,也沒什麼好看的。
他的聯系人很少,平時會發消息的更少。微信裡唯一的置頂就是她。
工作群和餘諾阿文他們的聊天框,她掃了眼,都沒點進去看。随手滑了一下,在消息列表發現了一個老熟人,沒備注。
徐依童點進去。
-Conquer:【過兩天我生日,你記得來】
餘戈沒回。
一個小時過去。
-Conquer:【我打算跟餘諾求個婚0.0】
-Conquer:【先别跟餘諾說】
餘戈還是沒回。
-Conquer:【不是哥們】
-Conquer:【我又被屏蔽了?0.o】
一直到昨天下午。
-Fs:【1】
-Conquer:【6】
徐依童快笑死了。
把這張聊天記錄截圖,她找到自己微信,發了過去。
自娛自樂了一會兒,餘戈還沒進來。徐依童忽然想起茉莉前兩天在群裡吐槽的東西。她點開他微信的收藏。
...
...
餘戈端着東西進來時,卧室的窗簾被拉開了一點,徐依童正蹲在玻璃前看雨。
他走過去,把人拉起來。
她就着餘戈的手喝了口牛奶,眯眼笑了笑,又喝了一口,然後宣布,“喝完啦。”
餘戈用手擦拭她唇邊的奶漬,“小孩兒吃東西才會弄到嘴上。”
徐依童一點都不羞愧,反問他:“你知道我名字為什麼有個童?”
餘戈:“你生日是六一。”
徐依童滿意點點頭,“我媽說了,兒童節出生的人都很幸運,可以當一輩子小孩。”說到這,她忽然指責起他,“你老說我像小孩,之前還說我聲音像小學生,難聽的很。”
餘戈在記憶裡搜尋了一下,覺得自己應該沒說過這話,“什麼時候?”
徐依童:“之前我誇你聲音好聽,你說我聲音一般。”
餘戈想了想,跟她說:“我對這種東西不太敏感,分辨不出來。”
她懷疑:“是嗎?”
餘戈點了點頭。
徐依童歪了歪頭,看着餘戈眼睛,搖一搖手裡的東西。在他的注視下,摁下播放鍵——
“今天下雨了,你記得出門帶傘哦。”
“哈哈哈哈哈哈我發你的視頻你看了嗎,真的很好笑,你一定要看哦。”
“今天的比賽好厲害,偶像,加油!”
“小魚小魚,你在幹嘛呀?你怎麼又不理人啊?”
“今天中午吃了壽喜燒,好難吃。”
“你不要再冷暴力人了好嗎?我是海綿做的!又不是橡皮泥!”
...
...
“晚安小魚,親親。”
長長短短的語音條,從他們認識開始,她偶爾給他發的牢騷,随口分享的日常,全被餘戈收藏了。
徐依童笑:“你不是對聲音不敏感嘛?”
餘戈張了張口,準備解釋。
徐依童踮腳親了親他,然後退開一點:“口是心非的小魚。”
“不是。”
餘戈一出聲,徐依童就湊過去,親了他一下,“再嘴硬?連我的呼吸聲都有。我們打電話的時候,你偷偷錄的?”
餘戈說,“不小心按到錄屏了。”
“說謊。”
“第一次是。”他呼吸亂了一下,“不小心。”
徐依童若即若離地咬他唇,親一下又離開,故意不讓他好好說話,“所以後面是故意的喽?”
餘戈垂眼盯着她,不再出聲回答。
徐依童無知無覺,兩條胳膊挂在他脖子上,腳踩着他,還在笑着逗他。
看着她,餘戈把手裡的東西放到桌邊。
...
...
窗簾拉上,擋住外頭窺探的月色。
徐依童被他攔腰抱起,窗邊到床的一段路,他們就已經吻得難舍難分。舔漬的水聲攪得她頭皮發麻。
“關燈。”徐依童擺開頭,努力說了句話,音不成調。
餘戈敷衍地應了聲。
徐依童重複:“要關燈。”
房間就這麼點亮,夠他看清她。餘戈聲調降下去,“自己關。”
徐依童掙紮着,伸手去夠台燈,在快要摸到按鈕時,腳腕被人扯住,他又重新覆蓋住她。餘戈抓住她兩隻手腕,按過頭頂。
她動不了,偏偏餘戈眼睛看着她,溫柔地問,“不關了?”
徐依童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