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快點不。”徐依童不想跟他分開太久,“五分鐘。”
餘戈微微笑了一下:“好。”
“就在我房間洗。”她強調。
一切弄完,台燈終于熄滅,房間裡陷入漆黑。
躺在床上,徐依童後背貼緊他胸口,餘戈從後面摟着她,連手指都相扣,放在她小腹上。
這是他們第一次一起睡覺。
她好喜歡這種窩在他懷裡的感覺,像是暴雨天裡溫暖的避風港。
接下來幾天,他們走到哪都要貼在一起。隻有吃飯的時候短暫分開片刻,徐依童吃的慢,就心不在焉等餘戈吃完。然後坐在他懷裡慢吞吞吃飯。就連開車出門買東西,堵車或者等紅綠燈的間隙,餘戈都會騰出一隻手,跟她牽着。
連着幾日陰雨天,在餘戈去醫院做最後複查的那天,上海放晴。
醫生說恢複的不錯,隻是肩傷還要注意,需要定期做理療,其他的沒什麼大問題了。
當天輝哥就把人喊回了基地,激動地差點沒放個鞭炮。
太陽很好的這天,餘戈正式開始恢複試訓。
春季賽臨近尾聲,大多數隊伍已經放假,倒在四強的OG突然主動給兩支進了決賽的隊伍免費當陪練,約了幾場訓練賽。這事兒很快傳開,一張内部截圖流出來,引起軒然大波。
幾個大的電競号紛紛轉發。自定義房間裡十個ID,左邊那列是OG的人,倒數第二個人的ID——Squidward。
貼吧虎撲又熱鬧了一晚上,春決在即,撸區論壇卻一夕之間全被餘戈即将複出的事刷屏。有人歡喜有人憂。
自從餘戈忙起來之後,徐依童感覺自己真患上了分離焦慮症。
同床共枕了幾天,她竟然不再适應一個人睡,直接導緻失眠了。偶爾有兩天,餘戈訓練賽結束,會開兩個小時的車回來,陪她睡覺。
*
四月十六是陳逾征的生日。
他以前過生日都是随便過過,成人禮的時候都隻是跟朋友私下聚聚。這次不知道為什麼要興師動衆,包下一棟海邊的别墅,約了幾乎所有認識的人來。
蔡一詩和CC她們跟着徐依童一起來赴約。
她們幾個都是看着陳逾征長大的,乍看到他穿上襯衫西褲,都有些恍惚。
“弟弟長大了。”
陳逾征禮貌地跟她們挨個打招呼。
幾人都是酒蒙子,四處逛了逛,很快找到了餐廳區的調酒吧台。今天請來的調酒師是徐依童老熟人,給她弄了杯酸奶酒。
今天氣溫不算太低,CC看着徐依童這一身打扮,欣慰道:“你衣品終于恢複正常了。”
前段時間出來喝酒,滿酒吧的潮人,隻有徐依童穿衛衣長褲,身上一件時尚單品都沒,像是個誤入她們卡座的酒保。
蔡一詩嗤笑了聲,發表看法:“這兩天沒有性生活了吧。”
徐依童默默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沒接話茬。
說到這,蔡一詩道:“你們知道嗎,我那天晚上起來,看到徐依童給我發消息,問我第一次疼的受不了該咋辦。”
CC給聽沉默了。
頓了頓,蔡一詩繼續:“過兩天又問我,進不完咋辦。”
茉莉也沉默了。
CC着實大開眼界:“還能這麼炫耀?”
清清嗓子,徐依童磨磨蹭蹭解釋,“不是炫耀,這是真心的疑問。”
茉莉表情迷茫:“你老公住幾樓啊。”
徐依童自然不可能回答這種問題,“不說這個了行嗎。”
蔡一詩白了她一眼,涼涼道:“這時候又把姐妹當外人了。”
起了個頭,她們接着讨論的話題也變得成人。徐依童全程不參與,就在旁邊聽。她對餘戈還是很有占有欲的,并不想把和他的隐私分享給任何人。
不過她們讨論起姿勢的時候,徐依童難免還是回想了一下。
應該是第三天還是第四天,餘戈才第一次到底了。地點倒是換了幾個,但她和餘戈都隻喜歡面對面。她不喜歡後面來是因為那樣深到疼,她目前還沒能适應,覺得很沒有安全感。餘戈的話,她猜他是想看着她。
徐依童漸漸發現餘戈做這種事的時候掌控欲格外強。他們唯一一次嘗試是在浴室鏡子前。她兩手被反剪在腰後,下巴被鉗着,被逼得在鏡子裡跟他對視。脖子也被掐着,仰頭跟他接吻。
越想臉越紅,徐依童趕緊灌了幾口酒。手機在這時候震了一下,她拿起來看。
-小魚:【感冒藥記得吃】
徐依童打字。
-孤巢小珍:【報告哥哥!吃了的】
-小魚:【到了嗎】
-孤巢小珍:【到了,在等你呢。】
他們隻有兩天沒見上面,徐依童就好想他。
-小魚:【基地有事,我晚點來】
-小魚:【今天不能喝酒】
徐依童心虛了一下。她才剛惹餘戈不高興。
這段時間換季,她結膜炎又發作了,眼睛總是紅紅的。餘戈讓她别戴隐形眼鏡,徐依童沒把這事放心上。前兩天跟茉莉出去玩的時候,她化了個全妝,把美瞳戴了一個下午。晚上餘戈忙完了跟她打視頻,發現她眼睛很紅,直接挂了視頻,開車回來帶她去醫院。
知道原因後,他沉默了一路。
餘戈生氣的時候對她一切如常,也不沖她發脾氣,就是冷冷淡淡地不怎麼講話。也不準她親親抱抱。
思及此,徐依童發了個表情包,企圖蒙混過關。
-小魚:【聽到了嗎】
-孤巢小珍:【1】
發完消息後,徐依童本着不浪費的原則,懷着擔憂的心情,把剩下半杯酸奶酒喝幹淨。
完事後,徐依童還特地去刷了個牙,噴了口腔清新劑。
本來打算就到此為止的,但人漸漸來多了之後,還有一些許久不見的發小,徐依童一跟他們玩起來就忘了形,被激着又喝了幾杯。
姐弟同心,陳逾征也被灌得不輕。
吃完晚飯,他們圍坐成一圈開始玩骰子。仗着酒量好,徐依童還替餘諾擋了幾杯酒。她賊兮兮跟餘諾商量,“餘戈不讓我喝酒,等會他來了,你就說我是替你擋酒了呗?”
再也沒有比這更完美的借口了,餘戈肯定不會生氣。徐依童不禁佩服起自己的機靈勁。
餘諾老實地點點頭,随即反應過來,“我哥為什麼不讓你喝酒?”
徐依童不太在意道:“我吃了點感冒藥。”
餘諾一聽,趕緊去搶她手裡的酒杯,“那你别喝了。”
徐依童已經有點微醺了,擋住她,“沒事沒事,又不是頭孢。”
“那也不太好。”
“沒事。”
兩人還在推拉之間,餘諾突然從沙發上站起來,緊張地喊了聲,“哥。”
徐依童跟着擡頭看去。
餘戈穿了一件寬松的白色短袖,牛仔褲。黑發柔軟,俊秀的眉眼看着年紀很輕。
徐依童嘴唇動了動,也想跟着餘諾喊一聲,哥哥。
理智到底還在,她眯眼笑了笑,“你終于來啦。”
視線落在徐依童端酒的手上,就這麼看了片刻,餘戈沒應她們倆打的招呼。
其餘人本來都玩嗨了,忽然注意到來了個帥哥,都停了下。陳逾征介紹,“這是我大舅哥。”
一圈人眼神都已迷蒙,有幾個自來熟的紛紛跟着喊大舅哥,讓他坐下一起喝酒。
餘戈站着沒動,“我開車來的,你們喝。”
招呼打完,他們又繼續玩。
餘戈目光垂落,又去看徐依童。
把她手裡的酒杯抽走,放到桌上。打量着她暈紅的臉,他面色平靜地問,“喝了多少。”
這語氣聽的徐依童神志直接清醒了大半。
她反應倒是很快,連忙站起來,口齒清晰地回答:“沒多少,就是幫餘諾擋了幾杯。”
餘諾支支吾吾地跟上,“對,嫂子就是幫我擋了幾杯酒。”
他神色未改,靜靜地問:“幾杯。”
兩人都回答不上來。
等了會兒,餘戈一言未發,直接走了。
她們跟上去幾步。
餘戈轉臉,看了餘諾一眼。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餘諾知道餘戈不是個情緒容易失控的人。他這副樣子明顯已經是在忍火了。
餘諾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但眼力見還是在的。識相地停下了腳步,偷偷給徐依童遞一個眼神,表示自己也無可奈何。
徐依童又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