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燕兆南扭臉看向躲在自己身後郁蘿。
郁蘿把他往椅背一摁,越過他撲了出去:“這大叔太壞了,竟然用西瓜砸你,我馬上去給你報仇!”
燕兆南:“……”
中年男人本來想往車裡面撲,雙手朝着燕兆南脖子去的,結果還沒碰上人就被一具骷髅撞飛了出去。
那具骷髅就跟炮彈似的,撞的他飛出去躺在地上都回不過神。
郁蘿一下蹦了起來,在他身上一邊蹦一邊踩,時不時還蹲下去給他一拳:“就你跟他們一夥的是吧?就你們一夥的是吧?”
片刻後,後車門被打開,被捆住手腳的男女拼命往另一邊車門縮,擠成了一團,一臉驚恐看着中年男人也被塞了進來。
“擠擠,再往裡擠擠!”郁蘿把掉下去的背帶褲帶子扯到肩膀上,又往車裡踹了一腳,這才低頭坐了進去。
“開車吧。”她放松的靠在椅背上,翹着二郎腿,雙手交握着搭在膝蓋上,聲音輕快。
燕兆南将最後一張濕紙巾用完,臉上這才舒服了點,他額角抽了抽:“你叫誰開車?”
郁蘿:“你不會?”
燕兆南:“你覺得我會嗎?”
郁蘿沉默一瞬,在燕兆南已經看向角落裡縮擠成一團的那三個人時,她開始往駕駛座爬。
“你想幹什麼?”燕兆南眼皮狠狠一跳,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骨。
郁蘿理直氣壯:“開車啊,不然你來開?!”
燕兆南:“你會開車?”
郁蘿:“好像沒死的時候開過。”
燕兆南:“……”
“不行,你沒有駕照。”燕兆南想到一個理由打消她要開車的念頭,“大馬路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有監控,你會被拍,路上還會碰見交警……”
郁蘿慢慢坐了回去:“唔……那怎麼辦?走回縣城嗎?你腿還能走嗎?”
她這會兒倒是想起來燕兆南腿還有傷的事情了,嘀嘀咕咕着,扭頭往旁邊縮着的三個人看。
中年男人早就暈死了過去,沒有什麼反應,年輕男人張了張嘴,旁邊女人就搶先開了口:“我會開車!讓……讓我來吧,你們想去哪裡?我都可以送你們過去。”
“我也會開車!”年輕男人也急忙開口。
燕兆南:“都會開車是吧?”
“會的會的!”
“既然都會開,那就都來吧。”燕兆南面無表情道。
後座的兩人一臉茫然:“兩個人怎麼開?”
……
黃铮安今年警校才畢業,他回了松陽縣當一個小民警,這天晚上他正和同事幫幾個丢了手機的學生翻監控,有三個人就從外面滾了進來。
是真“滾”了進來,雙手都被捆着,一個個鼻青臉腫的,兩男一女,把大廳裡其他等着辦事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黃铮安愣了一下,連忙朝同事說了一句:“我過去看看!”
他跑過去的時候,外面又進來了兩個人,一個腿上有傷的少年,走路一瘸一拐的,還有一個……渾身被繃帶纏的像是一具木乃伊。
“我們要報案。”燕兆南朝眼前這個年輕民警道。
黃铮安領着燕兆南和郁蘿去了一個房間裡做筆錄,另外那三個交給了他的同事。
這邊才給燕兆南登記完信息,他有個同事就進來了,俯身湊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三個在逃犯……”
黃铮安臉色變了變,等同事走了,他才看向郁蘿,見她臉都被繃帶捂得嚴嚴實實,眼皮跳了跳,問道:“你這……是怎麼回事?”
郁蘿低着頭不吭聲。
旁邊燕兆南歎了口氣:“她……受了點傷……”
就這一句,别的什麼也不說。
房間裡一下陷入了沉默,黃铮安看了一眼燕兆南的信息。
燕家坳——他來這裡之前就聽說過這個地名。
松陽縣不大,地處偏僻,而燕家坳位于山裡就更偏僻了,用窮山惡水形容松陽縣或許誇張了點,可形容燕家坳那是再恰當不過。
就連本地人都會說,要論華潭市哪裡的人最惡?那肯定是松陽縣,松陽縣哪裡的人最惡?那肯定是燕家坳。
黃铮安想着剛剛同事帶來的消息,他斂了斂神,暫時跳過了這個話題,問:“名字?”
“郁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