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熄燈時間一到，整個宿舍樓的燈就都滅了，還在外面走動的隻剩下了查寝的宿管老師。

高二和高三還沒有開學，往常能幫着宿管老師一起查寝的宿管會幹事都不在，學校就特意把這事兒交給了教官們，正好美人負責各自班級的男生宿舍。

至于女生宿舍那邊也有女老師負責。

等查完寝，整個宿舍樓才算是徹底安靜了下來。

秦烈查完二班回來的時候手機正好收到消息，他看了一眼，給對方回了個電話，擡腳去了陽台。

“秦隊，你要我查的那兩人我查了，有兩件奇怪的事，一是有人花錢買那個叫燕兆南的命，二是另外那個孩子，有關她的信息什麼都查不到，她就像是在幾天前憑空出現的，而且一出現就是和燕兆南在一起，有意思的是……”

電話那頭的人說話時語氣難掩驚異，顯然在應下幫秦烈去查燕兆南和郁蘿的時候，他都沒想到會是這麼個結果。

秦烈聽他說完，隻問了一句：“還能查嗎？”

“能，肯定能查。”電話那頭的人毫不猶豫道，甚至笑了幾聲，“我倒要看看背後的人是誰，能把一個人的過往痕迹清除的這麼幹淨，越是查不到我就越是要查，秦隊，你等着，我肯定給你個結果。”

秦烈應聲：“嗯。”

一個人不可能憑空出現在這個世界上，查不到對方的過往痕迹那就隻能說明背後有人刻意隐藏過。

郁蘿，右手缺少的小拇指，喜歡向日葵，甚至連性格都和她那麼相似，有那麼一瞬間，秦烈也想過自己是不是真的找到她了。

不管背後的人是誰，目的是什麼，他們最好祈禱，在他查到他們的時候，他們真能吐出點和她有關的消息，否則……

秦烈關掉手機，眼裡的戾氣翻湧許久才平息。

……

黃铮安白天在松陽二中執勤，晚上下了個早班，他這幾天都挺忙的，今天好不容易下個早班，回家洗了個澡就躺床上了，想起來明天得去燕家坳一趟，他定了個鬧鐘就閉上了眼睛。

電話響起來的時候，他在夢裡已經去了燕家坳，還查到了一些有關郁蘿身世的線索，電話鈴聲一響，他一邊從夢裡醒過來，腦子像是分成了兩半，一半想着原來是做夢啊，另一半還在想着線索到底是什麼，就算是夢也不能忘了。

等他接起電話聽見那頭同事說的話後，黃铮安才算是徹底清醒了，但還是确認了一遍：“什麼？你剛剛說什麼？誰被逮了？”

郁蘿被逮了。

因為她爬大鐘的時候被一個遛狗的路人看見了，擔心她出事就直接報了警，民警也很快趕到了現場，并且一眼認出了包成木乃伊的郁蘿。

黃铮安趕到現場的時候，郁蘿還在大鐘頂上面沒下來，正跟底下的民警和熱心群衆對峙着。

“你下來。”

“對啊，快下來，上面可太危險了。”

“大晚上的爬那上面去幹什麼？是喝醉了嗎？要是喝醉了那就更危險了，趕緊下來……”

郁蘿低頭看着底下圍着的人：“等你們走了我就下去。”

民警&群衆：“你下來了我們就走了。”

郁蘿：“你們走了我就下去了！”

“你先下來！”

“你們先走！”

“……”

“你可來了！”同事一見黃铮安過來就拽住他，“你趕緊勸勸她，本來她還在半腰上呢，我們越勸她，她越往上爬，就這麼一會兒她都爬頂上去了！”

還有幾句話他沒說，那姑娘爬的是真快，那利落程度跟猴子上樹也差不多了。

這座大鐘是松陽縣最高的一個建築，黃铮安仰頭看了一下，瞥見了頂上的那一抹白，看得他是心驚肉跳。

來的路上他就讓同事探了口風，問郁蘿為什麼要往上面爬。

結果得到的回複就是她就隻是想爬上去看看。

他也不是沒見過熊孩子，黃铮安自己小時候就挺熊的，但熊成郁蘿這樣的他是不信的，所以他還是覺得郁蘿肯定是有什麼事情。

黃铮安深吸了口氣，仰頭喊：“小蘿，有什麼事情你可以跟我說，要是不方便跟我說，跟你哥哥說也可以是不是？這樣……我現在給你哥哥打電話好不好？你在上面别亂動，咱們好好聊聊……”

黃铮安本意是想穩住她，不管她是怎麼上去的，現在肯定是得等消防過來了才好讓她安全下來。

哪知道郁蘿一聽他要給燕兆南打電話，立馬不幹了。

從學校出來的時候她都那樣跟燕兆南保證不會出事了，現在黃铮安要給燕兆南打電話？不行不行！

“你别給他打電話！我馬上下來！”郁蘿哧溜就開始往下爬。

說是爬，更像是往下跳。

她沿着自己往上爬時的路線往下跳，就跟蹦台階似的，一蹦就下去一截，不管地下的落腳點有多窄，每次都能穩穩當當站着，身體晃都不帶晃的，頂多是她自己扶着旁邊低頭去看下一個落腳點。

底下的人都看傻眼了。

黃铮安腦子在郁蘿突然往下跳的時候腦子就一片空白了，所有聲音都堵在喉嚨讓他發不出聲，直到耳邊同事喃喃：“這還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