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和奕兒還沒找到躲藏的地方呢溫慈就打開了門,老婦人手上拿來探路的樹棍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她呆滞地喃喃:“太快了吧。”
溫慈理了理頭發,似有驕傲的模樣:“小事。”
就這種程度需要他花多少時間。
然而老婦人指了指他的腳下,不确定地問:“這也是小事?”
溫慈莫名低頭一看,原來他的腳和神廟連在了一起,就像是樹根紮在土裡一樣,已經看不出腳趾原來的樣子了。
“靠……”實不相瞞溫慈剛剛根本沒看見自己的情況,或者說他沒想過地縛咒會是這種效果,都憋得差點罵髒話。
系統不是說那本咒語書上寫的所有内容都隻針對NPC嘛?為什麼現在他好像翹辮子了一樣?
他漂亮的腳趾!他一直引以為傲的!
溫慈深呼一口氣敲敲系統,‘小白’二字差點就說出口了:【小……系統,你這本書——是詐騙啊?】
【系統從不故障哦】
要是故障過還得了,隐秘之地等不到神早就毀滅了。
既然小白都這麼說了,那應該就是溫慈的理解出現了問題,既然不是他死了,那現在這個狀況是什麼意思?
他趕緊調出咒語書查看,上面的東西都是他用之前看過的,地縛咒會将作用目标困在當前土地裡,隻要土地的能量夠大它就能永遠控制住作用目标。
沒問題啊,那是什麼地方和第三人扯上了關系?
溫慈反複揣摩概念,一定要說什麼地方不對勁的話就是有關土地的說法,土地的能量夠大才能永遠控制住作用目标,那能量不夠的情況呢?
這頁就這麼多,相鄰的書頁記錄的也好不相關,但是溫慈什麼場面沒見過,他警惕得很,萬一術法沒被整理而其他相關部分分散在書裡呢。
于是他瘋狂翻動書本,找有關地縛靈所在土地的資料,結果在最後幾頁找到了。
地縛咒的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項居然真的和其他有關資料不在一起,這不是就是引人犯錯嘛,還好溫慈相信自己的直覺。
小白:天地良心,它真沒想到溫慈這麼會挑,一挑就是個麻煩的,整本書隻有這一個陷阱。
溫慈聽不到小白的聲音,他本來也沒真的在吐槽上耗費多少精力,轉頭将地縛咒的另外部分完整閱讀,以防萬一他還用上指讀了,在老婦人和奕兒的眼裡他就像冷宮瘋掉的妃子,在空中揮舞着手臂。
奕兒拽拽母親的衣角,小心地問:“道長哥哥他沒事吧?”
老婦人:“……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不正常。”
奕兒附和點頭:“母親好厲害。”
溫慈還在琢磨概念,書本上的東西總結來說就是土地會永遠困住作用目标,當它能量不夠的時候會自動從周圍的汲取,而溫慈就是那個被汲取的倒黴蛋。
他也被困在這兒了。
溫慈深深地閉上眼睛合上書,看來,他是真的沒辦法回縣令府了,心理上身體上都不行,得想想找個什麼理由才能讓康集放心,免得他看見了又不高興,還得哄。
反正按照書上的意思目前控制三個屍塊的是他,那說他暫時走不開就好了,隻是沒說完也不算說謊。
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放心下來他終于注意到了在外面呆滞的母子倆,沉默了一瞬才開口幹澀解釋:“這是術法的副作用,我還是人的,别怕。”
解釋稍微也有點蒼白,NPC能信就怪了……
“我們信。”
老婦人牽着奕兒的手回答得堅定,整得溫慈都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了。
他是很詫異,不過心情很不錯。
溫慈試了試能不能出門,但建築不能移動他又和這片土地融合導緻他無法離開。
在外面始終不是個辦法,他側開身:“你們這樣我很難辦啊……算了,也不是很難辦,先進屋再說吧。”
兩人進屋後門自然地關上,和之前那種詭異的感覺不同,神廟也是溫慈身體的一部分,他能進行操控。
老婦人環顧四周,感覺什麼都沒變又好像什麼都變了,燭火搖曳,神像從一個肉瘤變成了一個大肚子的單腿身體,雖然還是很詭異,但也許是周圍的蠟燭燃得很旺所以空間明亮不至于讓人恐懼。
透過神廟裡唯一的一扇窗戶可以看到外面的天已經漸亮了,白天陽氣變重,村民來搜這裡的可能性更大,溫慈讓老婦人和奕兒好好休息,明天才好應對突發狀況。
而溫慈已經徹底感覺不到疲憊了,土地不發生意外的話生命很長,這也算是一種優勢,他便沒睡了,一整晚守着。
好在之後沒出現什麼突發狀況,溫慈閑暇時間思緒總會飄到有關康集的身上去,他希望對方能思念他,不過康集是個聰明人,他也會感覺到饑餓,一定不會因為這種小事而徹夜不眠,不過……明天一早他隻要醒了可能就會來聯系溫慈。
想到這兒他心情又好了幾分。
說辭已經準備好了,但天亮了也才第四個白天,他要待在神廟好幾天呢,總覺得會出點什麼事。
——
昨晚的事情就是這樣,溫慈沒把自己的情況摻和進去大概跟康集說明了下情況,對面果然問他:【需要我過來幫忙嗎?】
既然康集提出來要過來,他努力讓自己的文字看上去不是那麼生硬,但現在突然讓他思考自己平時的語氣他還真想不出來。
【沒事的,我這邊一切都好,你們那邊的情況如何?】
康集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但是看上去好像又是他多想了。
左右隻要溫慈還活着一切都好說。
他便把昨天晚上的事情也講了一遍,心照不宣地也沒提起自己少了一隻腿,他會擔心溫慈受傷,反之亦然。
【楊縣令死了,你覺得是誰的手筆?鬼夫人鬼嬰還是其中一塊屍塊?】
其他人不清楚,但是溫慈是知道的,這是他種在縣令府的種子開花了,顯然是鬼夫人鬼嬰的手筆。
【人死後靈魂會漸漸被怨氣吞噬,你說的兩種情況裡,屍塊和楊縣令應該沒什麼冤仇吧?既然你說他是吓死的,完全是報複的意思】
康集也這麼覺得,他心裡有疑問便也說出來了:【你當時在負責這一塊,鬼夫人和鬼嬰對你有仇恨嗎?】
【你不說我都忘了,有啊】
溫慈回答得太幹脆,但昨天晚上太折騰,他确實是差點忘了。
這也不是什麼壞事,至少證明鬼夫人和鬼嬰不會優先去找其他玩家的麻煩,在溫慈回去之前他們可以放心地對付縣令府的屍塊。
康集差點一口氣沒上來被他氣死,打字的速度都變快了:【你可上點心吧!】
【知道啦知道啦,你是我爸爸嗎?這麼唠叨】
對面沉默了一會兒才來消息:【好好說話】
溫慈不明所以:【我是有在好好說話啊】等等,他忽然不再跑偏抓住了重點,【你不會是看到‘爸爸’兩個字了吧?讓我猜猜,是不是不喜歡這個版本?oh我知道你喜歡什麼了】
【Daddy】
康集的手一抖差點把好友欄清空,這人不在身邊就愈發沒個正型。
消息還在不斷地彈出,完全有他不承認就不罷休的氣勢。
【Daddy?Daddy你怎麼不說話?是不喜歡嗎?】
【還是很喜歡啊?】
【Daddy——】
康集忍無可忍直接撥通語音,溫慈接得也很快,一點都不怕他是不是生氣了。
“你安分會兒。”
溫慈的笑聲傳來:“那看來其實是喜歡的了。”
康集閉了閉眼:“你今天晚上還回來嗎?”
“哥哥,你像個獨守空房的寂寞丈夫。”溫慈的語氣有些遺憾,但是很欠抽,“對不起啦,今天晚上沒辦法回來,而且這段時間都不行,我得守很久。”
康集這次沒被他的語氣帶跑偏,終于知道剛剛自己的那種不對勁來自于什麼了。
他本來就覺得溫慈那邊的情況并不簡單,單人任務讓他鎮壓三塊屍塊夠離譜了,隻是溫慈平時就是個沒心沒肺的所以他嬉皮笑臉康集也沒察覺出來什麼,隻是現在溫慈說多錯多,自然的無所謂和裝出來的無所謂區别很明顯。
“你在哪兒?”